此時青崖恢複了精力,看著她們坐在燭火上憨態可掬的樣子,便想著去逗逗她們。
“昔日玄奘法師西行歸來,曾於大慈恩寺為眾僧講解大乘佛法,他曾告訴眾人,佛門弟子,當與人為善,重要的是他人得到了善果,你結下了善因。
如此一來,因果即成,便是一段善緣。
不僅如此,道家有雲,上善如水,誰又能規定行善的準則是什麼呢?
沒想到,這兩位小童看著個子小小的,說起話來,卻是頭頭是道。
不過想來也對,如今距離玄奘法師西行歸來已有四十餘年的時間,如此說來,這兩個小家夥,可是比自己的年齡要大得多啊。
“你們說,婆婆的孩子,是真的已經回不來了嗎?”
心思細膩的花青兒一想到婆婆每日都生活在自我的欺騙中,不由得悲從心來,可現在又不能揭穿真相,那樣對他們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所以,隻要他們的孩子還有一線生還的希望,她就想去找到他們。
“我們靈力微弱,東市那邊大多有鎮宅靈器,皇宮裡更是結界重重,我們無法前往打探消息是否屬實,但如果是二位的話,或許可以。”
“可皇宮之內禁製重重,僅憑我們築基期的修為,怕是遠遠不夠。”青崖說出了自己的顧慮。
“不,我說的不是讓二位去闖皇宮。
眼下是七月初,再過些日子,便是中元節。到時地官中元赦罪,地府之門大開,往生之人皆會由望鄉台重回人間,探望人間的親朋好友。
到時百鬼夜行,二位可在家中等候,若有年輕的亡魂回家,那便表示他們已經身死,若是沒有,那便說明他們尚在人間。
至於我和燭兒,那一天陰氣大盛,我們隻有躲在燭火裡不出門了。
一番商量之後,青崖與花青兒都覺得此法可行,便答應了下來。
第二日清晨,青崖去向婆婆要來了她孩子的姓名畫像以及生辰八字。
畫中是一位清秀俊朗的青年男子,一位溫婉嬌小的雙十女子,葉中濤,寧瞳悅。
畫像上的他們,佳偶天成,嘴角掛著笑意,眼中滿是對方的身影,想來當時的他們,一定是十分幸福的吧。
可畫像終究記載的是曾經的過往,如今的他們,也許已是……
青崖沒有接著想下去,滾滾紅塵之中,生老病死,新舊交替,都是天道輪回的秩序,誰都逃不開。
我等修士逆天而行,滿世界地尋找功法,尋找秘寶,尋找機緣,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能夠掙脫這天地地束縛嗎?
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真正地做到逍遙自在。
可在那之後呢?那是真的跳出了天地間的枷鎖,還是踏入了新的輪回?
思索了片刻,青崖選擇了不去思考這樣的問題,因為這不是他現在這個築基期小修士該考慮的。
現在,他隻需要聽師尊的話,在人世間多經曆一些事情,開闊自己的眼界,提升自己的修為,早日突破金丹。
至於以後的事情嘛,反正有師尊在就行了。
“婆婆,您就放心吧,哪天我在東市遇到了葉大哥,一定好好說說他,讓他回來多多看望您二老。”
辭彆了二老,青崖與花青兒照例開始了每日的修行,經過一段時間的積累與戰鬥,兩人的修為都已經來到了層次的,即將向下一層突破。
花青兒即將進入築基的最後階段,也即將麵臨金丹這一重大境界的到來。
在修行的世界裡常常流傳著這樣一句話,“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一旦邁入了金丹的境界,便已經可以做到餐風飲露,擺脫人間的五穀輪回了。但如果是花青兒的話,這一點好像對她沒有絲毫作用。
現在想來,師尊已經是出竅期的大修士了,可依舊熱衷於生火做飯這些日常小事。
她甚至可以為了一鍋茶葉蛋,守著爐子一坐就是一下午。
曾經青崖問過她,為什麼修仙之人,還要像常人一樣吃飯睡覺呢?
當時的她漫不經心地告訴自己:“無論我們的修為到了何種境界,我們依然是人,是人就離不開吃飯喝水。
修行的日子是漫長且枯燥的,有人枯坐百年,有人走遍山川,若是再把心內喜歡的東西舍去了,那還修個哪門子仙?”
時至今日,青崖依舊沒有完全明白師尊的意思,但他就是覺得,師尊說得對。
將思緒收回,在突破金丹的時候,所結金丹品質的好壞,直接決定了往後一生的修行道路。
金丹品質越高,便代表著以後突破瓶頸的難度越低,相反,則很有可能此生都無法再有任何突破。
臨彆的時候,師尊給了自己一粒破塵丹,以花青兒的天賦,在加上破塵丹的輔助,結成上品金丹,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至於自己,有師尊在,就沒有什麼是解決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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