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的直播間裡,許多小水花還沉浸在千紙鶴的感動中,心情雀躍著。
誰能想到,下一刻這些心情全都被撕毀了。
鏡頭裡,複診報告、藥盒,全都是展露無遺,連帶著記錄的時間,都顯得有幾分慘然——2010年8月29日。
一時間直播間沒人說話,彈幕評論突然減少,所有人的心都被重錘,砸的寂靜無聲。
至於顧淼,自以為足夠的堅強,但還是被如影隨形的記憶,親身體會的劇烈痛苦,輕鬆地衝垮心房。
沒人能夠承受,自身的一分痛苦,在眾人尖刺般的眼神中,化成一百分,更何況躁鬱症這種病,本就無法直麵。
顧淼大冒著冷汗,感覺胃部也在劈啪的燃燒,回過神來,全身正無法抑製的發抖。
“你知道嗎,黑料的官司已經在打了,霸淩也不是你的錯,有我在誰都傷害不了你,沒事的,沒事的……”顧淼隻能竭力地安慰著,控製著自己的身體,輕輕地穩住了那股顫動。
原主殘餘的情感還在心間發燙,是那種熄滅不了的溫度,但在他的言語關切下,在緩緩釋然了。
作為身體的繼承者,顧淼不想消費原主的一切,也不願意傷害到對方在乎的人。
但當湯原霸淩的事件爆出,他驀然發現,原主雖然已逝,但深淵仍然在凝視著相同的人。
呼,呼。
在這樣喘氣都有壓力的環境裡,攝像師老餘握著機器的手,依然十分穩定,甚至給了顧淼一個極致的特寫。
乾一行太久,就永遠丟不了吃飯的家夥,老餘拍的很絲滑,顧淼的一幀幀的動作,細微的表情,全都裝進了鏡頭裡。
“顧……我……”傅雪連說話都有些遲疑了,因為她太難受了,甚至眼淚都已經擦過了一遍,還是又再次蓄滿了。
明明她都察覺到了異樣,隻是想讓顧淼直麵自己,但不是想讓把病曆書給爆出來啊。
躁鬱症這種讓人難堪的事,被直播這麼揭露,那得讓人承受多大壓力。
忽然,歎息聲在耳邊掠過,她望過去,發現是顧淼正在搖頭。
“看到了也沒事,沒什麼的。”
傅雪咬緊牙關,才沒讓自己哭出來,她真是生自己的氣,如果可以,她想要打過去的自己一頓,這都乾出了什麼樣的蠢事。
這個時候,直播間有些回神的小水花,開始變成她們的原型,差點淹的人看不清屏幕。
[為什麼會得躁鬱症啊?而且都得了好多年,我要哭死了。]
[嗚嗚嗚嗚嗚,感覺明星是抑鬱症高發群體。]
[我真傻,之前彆人猜的,我都不信,結果……不知道咋說。]
當然少不了研究躁鬱症的人,零零散散地解釋起來。
“雙向情感障礙,要比抑鬱症更加嚴重,症狀本來就包含了抑鬱症的表現,再加上會混合躁狂發作,治療的難度更大,病程也更長。這病應該好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