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卿放開他的胳膊,說:“侯爺在想案子嗎?這街上行人多,還是回衙門再想吧。”
蕭彥穿過胡同,側眸看他,問:“你……來太醫院後悔嗎?”
陸子卿不明所以,反問道:“我為什麼要後悔?”
蕭彥看向前方的人流,說:“如果,我沒有把你帶進來,你或許不會受那麼多罪。”
陸子卿聞言停在原地,望著那個挺拔的背影泛起思緒。
這人根本不知道,至始至終都是自己處心積慮接近,就賭他會帶自己進京。
要說受罪,也是陸子卿心甘情願來走一遭,也必然要受這一遭。
而蕭彥明明處處幫扶,現如今還自責讓他受罪了?
一時間,陸子卿不知該說什麼好。
蕭彥走了好幾步才察覺,回過身來看他,“怎麼了?”
陸子卿掩飾一笑,說:“沒什麼,隻是覺得我在京城舉目無親,處處得侯爺幫扶照顧不說,侯爺反而還這番言語,豈不是讓我汗顏。”
蕭彥知道,又勾起這人骨子裡的歉疚,每每聽到這種話時都無言以對。
他無奈一笑,說:好,不說了,走吧。”
祿權因為嫉妒,栽贓陷害陸子卿一事,鬨得院裡人儘皆知。
有人替他惋惜,堂堂八品老禦醫,再過幾年便可告老,安享晚年。
如今,卻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斷送前程。
那麼大年紀被斷兩指,餘生都要在礦窯苦役中度過,不值得。
也有人因此重新審視陸子卿,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竟能把不可一世的祿權給扳倒。
日後行事也不好太過分,紛紛將憤恨埋於心底。
苟董曦因為先前眾人對陸子卿的非議,他院判的麵子掛不住,便緊急召開會議,假模假式將眾人批鬥一頓,順利將自己也對陸子卿的埋怨掩蓋,推脫到人流中。
說是日後不想在院裡聽到有人說三道四,鬨出什麼閒言碎語,有損太醫院名聲。
徐仕璋與池暮生聽得兩眼直翻白,好像平日那些閒言碎語不是他助長的一樣。
直到陸子卿回來,苟董曦立馬釋放出了作為領導對屬下的關心。
“子卿啊,這次受冤枉了,大家也不知道實情,對你有些誤解,希望你……呃這個,不要往心裡去啊。”他習慣性背著手說。
陸子卿臉上很平靜,卻又隱約有種一改往日的客氣。
“苟大人哪裡的話,我怎麼會往心裡去,畢竟人在不知道實情的情況下,很容易無腦盲從,看到什麼就是什麼,這也是人之常情。”
苟董曦聽出這話的意思,被堵得有點不自在,略帶尷尬想將話題結束。
“……那既然沒事,就安心辦差吧。”
陸子卿剛離開,門外就進來一個藥童,走到他身邊低聲稟報。
“苟大人,門外有人找您。”
苟院判說:“誰啊?”
藥童:“他說是定北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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