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那指間轉著的樹葉驀地落到地上。
待蕭彥離開後,苟董曦愣在原地好一陣都沒反應過來,直至回到辦事房都沒想明白,陸子卿被皇上親封吏目之職一事。
他背著雙手在房裡走來走去琢磨,使勁回想當時高簡宣讀的口諭,將每個字都放進腦子裡轉好幾遍。
他非常確定並且肯定,口諭裡隻提到。
“民間軍醫陸氏入太醫院就職,責令他教習宮中禮儀,深入學習行醫製藥,參與規製考核,我朝醫士甚缺,有能人之士定當栽培。”
根本沒有提到任和,關於陸子卿是吏目的意思。
而今,蕭彥竟然跑來問罪,那其中最有可能出岔子的就是……
最後兩個字他沒有落下。
苟董曦咬緊後槽牙,心底頓時怒火四起,一拳砸在桌案上,低聲切齒說:“高簡,你居然擺我一道。”
說起苟董曦與高簡的恩怨,在宮中都屬於屢見不鮮的老黃曆了。
不過是往日蛇鼠一窩,而後分道揚鑣的結果,談不上孰是孰非。
事已至此,為了能保住腦袋,苟董曦第二日老早就在院裡,瘋了似的到處找陸子卿。
見人就拉著問:“陸子卿呢?”
“沒看到!”
“有沒有看到陸子卿?”
“院判大人,我們沒有看到。”
“…………”
苟董曦在院裡裡裡外外,找了一大圈都沒看到人,叉著腰站在小花園的廊下,自顧自琢磨。
“這會兒時辰尚早,池暮生也不在,這兩人又進宮了?”
他背著手準備往宮裡一趟,走出大門還沒下台階,就瞧見兩人有說有笑回來了。
以前見陸子卿就像見瘟神一樣,巴不得他離開太醫院。
而眼下,苟董曦再見到這人,活像看到再生父母一般,一改往日的黑臉,換上一副比黑臉還讓人不習慣的笑容,快步迎上去。
“哎喲子卿啊,這大早上的辛苦了,來來來,我有事情與你說。”
這極其反常的舉動,陸子卿差點當場石化,就那個笑容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池暮生立在旁邊也看的直犯惡心,經驗告訴他,這人定是又有什麼事要求人了。
夜裡,陸子卿做完功課出一身汗,本想到院子裡涼快涼快,可晚上的風和白晝一樣,帶著悶人的熱氣。
他走進偏房替武吉吹了燈後,又回到自己屋裡,拿上幾本醫書坐在矮幾邊,側臉看向對麵的木榻,想起蘇乘風。
以往那人在時,總喜歡支著頭,側躺在榻上和他說話。
自從跟隨楊舟楠後就搬出侯府,晚上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
曾經兩個吵鬨鬼現在不吵了,陸子卿忽然間竟覺得,又有一絲懷念從前的意味。
他輕笑一聲搖搖頭,翻開醫書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安靜的房間響起清脆的“吱呀”聲,熱風隨之將桌案上的醫書卷開好幾頁。
陸子卿抬頭,就見蕭彥端著托盤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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