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挺快啊,這麼多人都沒把你攔下。”郭元麒說:“沒想到你我這麼快就刀兵相見了。”
“找你,不需要多長時間。”蕭彥冷冷地說:“從你聯合南疆軍主將暗算我那日起,你我注定就要刀兵相見。”
蕭彥曾經征討南疆時,郭元麒私下裡聯合南疆軍主將,給出假情報,將他引入埋伏圈。
郭元麒作為援軍,後又趁著蕭彥全軍死傷過半,讓一大批軍士喬裝成南疆軍,壓上去試水,殺他個措手不及。
“那次真是可惜啊,放著大好的機會居然還能讓你翻身。”郭元麒也不裝了,說:“帶著三千人馬也能殺出一條血路,還真是小瞧了你。”
“那便是天要我活,就等著今日親手將你送上刑台,祭奠那些逝去的軍士。”蕭彥盯著他說。
“好。”郭元麒緩緩拔刀,沉聲說:“就讓我領教你蕭彥的實力。”
話落的同時,他已經踏出一步,刀光晃到蕭彥的麵前。
蕭彥頂刀甩開,跟著刀鋒接連橫掃直逼郭元麒胸腹,他連連後退,想要出手卻被那緊密的速度逼得無法銜續,開始喘起來。
郭元麒甩開壓下來的刀,側躍到廊下略緩半口氣,人正要繞過矮護欄時,蕭彥的刀已經掃到他後背,衣服破開一道口子,皮肉見了血。
這一次的失手便已破綻百出,蕭彥的刀鋒迅猛又密集,帶出一道道血口。
郭元麒在一次次悶喊聲中後退,他擋開側旁逼近的刀,正欲轉身躲避,蕭彥已經轉身踏地暴起,刀口猛然朝他的麵門劈下去。
郭元麒慌不擇路,腳下往後踉蹌半步,電光火石間,他橫刀頂擋,一股重力如同千斤巨石壓下,那雙膝豁地跪地,手臂震得痛麻。
外院房頂上的亂箭還在橫飛。
楊舟楠身上血腥氣很重,那些矯健的黑影仿佛殺之不儘,層層圍上,郭元麒此番真的是有破釜沉舟的打算。
蘇乘風臉上掛著血,眉眼越戰越凶悍,刀光帶過的都是鮮血,殺手倒地一片。
他猛地踏地飛躍到房頂,三方房頂上的弓弩還沒發動,蘇乘風抬手間鋼針已經飛出,幾個弓弩手立即掉落下去。
錦衣衛倒了一大半,郎司的繡春刀剛抹了殺手的脖子,一個錦衣衛就倒在他側身被捅了個透心涼,穿出來的刀身就懸在他後背。
那殺手還來不及抽刀,郎司反手一刀,殺手的側頸噴出一股血,濺到隔壁的錦衣衛肩上。
太陽漸漸落到房頂下。
郭元麒捂著胸口跑到後花園,穿過池邊的長連廊往高處閣樓去。
蕭彥緊跟其後,沿著側麵逆陡的長廊往上,從假山頂縱身往下,躍進二層閣樓的露台。
落地時,僅與郭元麒前後間隔幾步之遙。
郭元麒穿過一道道門戶,腳步聲急促又沉重,混著陣陣門戶開合的吱呀響聲,轉眼往樓梯上逃。
蕭彥大步跨越追上去,樓梯被震得咚咚響,閣樓有五層,他追到四層正要上樓梯時,仰頭便見郭元麒對準樓梯扶手重踢一腳。
“砰——”
扶手木柱頓時斷裂,成塊從上麵砸下來,蕭彥抬臂頂擋,幾個箭步衝上去。
郭元麒跑到頂樓沒路可走,蕭彥已經追到麵前,他無奈隻能迎麵而上。
這一刻,從那張臉上看到了心急,曾經那些異想天開和傲慢,都在此時攪成一團,被焦躁吞噬。
郭元麒立時將刀鋒微晃,劃破熱風,瞬間便到蕭彥的頭頂。
蕭彥身子側仰的同時,落下來的刀刃砍在他的刀背上,他順勢卷起擦出刺耳的嗶哢聲。
連帶著刀的主人一起,被逼退到屋內牆角,花盆木架被砸得“砰”地炸響。
郭元麒揮刀格擋著轉出角落,還沒走出幾步,蕭彥的刀鋒又接連壓下。
他被迫後仰躺到桌上,飛快滾一圈躲過,後背驚起一層冷汗,心臟跟著狂跳。
斬下來的刀直接砍在他適才的位置。
“劈啪——”
一聲極重的爆裂炸響。
這股重力加上刀刃的鋒利,大圓桌瞬間被劈砸成兩半,震起木屑粉塵橫飛。
林間閣樓安靜,隻聞刀聲。
郭元麒起身反手砍向蕭彥側腰,連亙不斷進攻,蕭彥踩著破木塊格擋著,速退幾大步跳起來,單腳踏上角落的小桌,回身猛然飛撲砍下去。
隻聽脆響一聲。
郭元麒的刀直接斷成兩截,斷刀瞬間彈射飛出,紮紮實實插進幾步之外的窗戶框上。
他還沒反應過來,胸腹又是一股鈍痛,被蕭彥踹飛,重重砸在地板上。
這一腳力道之重,直接讓他連噴幾口血。
郭元麒捂住胸腹,隻覺肋間像磨骨挫肉般劇痛,胸悶到難以呼吸。
他咬牙撐地而起,晃著身子側臉啐掉一口血,眸光狠厲的盯著蕭彥,擠出陰笑。
“打我打的這麼狠,咳咳……這是恨我入骨髓啊。”
“這是還你讓我躺了半年的回禮。”蕭彥盯著他,說:“至於祿權那一份,還沒開始。”
郭元麒胸口起伏著,悶聲笑了起來,笑得既陰險又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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