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坊樓宇紅綢高掛,門前站滿了衣著華貴的富家公子。
日頭下還圍滿了老百姓,對著街中央的舞獅隊伍拍手叫好,熱鬨非常,若不看招牌,還以為是哪家高檔酒樓開業。
長樂坊是全京城最大的妓館,裡麵美女如雲堪稱京城一絕,是達官貴人招待享樂和議事的首選地方,其次才是望江樓。
早些年生意相當火爆,可隨著時日漸久,美女一成不變也看膩了,生意下滑。
所以,為了招攬生意,長樂坊每年會在西域波斯等地,找絕世美女來鎮場子。
最低的入門費便要二十兩,卻不妨礙富商大戶們為此擠破門檻。
沒錢的老百姓隻能站在街上,感受一下氣氛。
大堂內粉紗高掛,琴音繞梁,柔意朦朧。
閣樓上下人山人海,或坐或站,津津樂道對著中央舞台發癡發笑。
幾位舞女身穿半透輕紗,纖腰翹臀若隱若現,舞姿妖嬈,花瓣雨飄落,舞台上下的男人高亢激昂,呼喝聲不斷。
活脫脫一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甘願的浪蕩樣。
卻要除開閣樓上最佳觀賞位置,包廂裡的三位公子。
郎司往樓下盯一眼,倒上幾杯茶問桌對麵的人。
“聽說皇上暫停了郭州的將印,我以為他也會跟著下獄,沒想到隻是不痛不癢讓他回家歇著。”
蕭彥吃茶,說:“這也是郭元麒高明的地方,貪墨受賄數目之大,也沒把他爹拖下來,上麵那位查不到厲害處,隻得讓他回家休養。”
“郭州是老狐狸,要想把他拉下馬,除非親自拿到證據,兒子都不管用,不過……”楊舟楠說。
“此番也等同於讓他自斷一臂,眼下肯定在四處找人撈郭元麒。”
郎司擱了茶盞,說:“他除了趙王也沒彆人能依附,而且,趙王不可能為了一枚棄子去冒險,郭元麒這次必死無疑。”
“不過說到這個,此人和大理寺卿私交甚篤,竟然也沒查到什麼東西,反而照常主審郭元麒的案子。”
蕭彥說:“顏騫行事向來謹慎不留痕跡,此次主審郭元麒想必時間不會太久。”
郎司默默點頭,瞥向旁邊剝花生的楊舟楠,“你的跟班兒呢,今日怎麼不見人?”
楊舟楠麵無表情地捏破花生殼,說:“請假,有事兒。”
“哦?”郎司打趣道:“這突然沒見,多少有點不習慣哈?”
自從郎司發現楊舟楠這點小秘密後,時不時就打趣他。
此話引起一聲炸響,一個大核桃在楊舟楠手裡被捏得粉碎,他目光打向那個無聊之人。
郎司暗裡一笑,卻被蕭彥看出來了,隻是問了彆的。
“你的人都安排好了?”
郎司調整表情“嗯”一聲,“長樂坊樓裡樓外都是暗樁,這次肯定沒問題。”
他看了看樓上樓下跑堂的夥計,人群角落裡的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