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賊的案子,郎司在城中轉了三日才將人捉拿歸案,中途都沒怎麼歇息,再加上其它案子積壓,人都憔悴不少。
黃昏,他拖著疲憊回到福才坊,人還沒進院子,隔壁戶的白發老婆婆就拿著一個布包過來給他打招呼。
“小郎君,你終於回來了。”
郎司見到人,嘴角笑了,“前幾日忙沒回家,阿婆是有什麼事嗎?”
阿婆把布包遞過去,“喏,這是那位姑娘送過來的,她那日來見你不在,第二日又來,你還是不在,我怕她懶得跑就把東西接下了,你有空給人家回個信兒吧。”
郎司接下布包,“多謝阿婆,我會的。”
幾日沒在家,屋裡都積了薄塵,他往小榻上一躺,閉眼長舒一口氣,手裡攥著布包琢磨,貌似從陸子卿搬家那次以後,又有小十日沒見過安玥。
少頃,他撐起來坐著,打開布包,裡麵是兩套新衣裳,還有鞋子。
刀光劍影的日子太冰冷,以前郎司不覺得,自從和安玥在一起後,他才發覺,以往那些年的日子是多麼乏味。
沒有期盼,繁忙過後,回家依舊是形單影隻,清鍋冷灶的日子伴隨太久,現在卻能體會到其中的冷清與孤獨。
衣裳鞋襪平平整整,做的很用心,郎司摸著衣料,先前的疲憊被這份溫暖的愛捂化了幾分。
他沐浴收拾齊整,打馬去往安玥住處,門口亮著燈籠,他叩響門,不多時門開了。
安玥穿一身天青色長衫,沒束發,頭發用一支珠花發簪簪著,她驚喜一笑。
“你怎麼來了?吃飯了沒有?”
郎司笑著走進去,“吃過了。”
安玥關門,隨口說:“這段時日挺忙的吧?辛苦了。”
她還沒轉身,腰間就一緊,郎司從身後抱住她,臉頰貼在她鬢邊親昵地蹭了蹭,輕聲呢喃。
“好長時間沒見你,想死我了,我回來就迫不及待地過來了。”
安玥紅了耳根,甜蜜一笑,“衣裳拿到了吧?不許笑話我做工粗陋。”
“你每次都那麼說。”郎司在她耳畔側頸遊移,輕輕嗅著,“我的衣裳都是你做的,已經夠多了,不必辛苦自己。”
安玥說:“你的差事比較耗費衣裳,再怎麼也是僉事大人,總不能穿打補丁的衣裳,在屬下和上級跟前要體麵。”
“我們玥玥說的是。”
郎司將人轉過來,拉著她去往裡屋去,見窗戶邊的桌上擺著紙筆和小算盤,紙上還有一些數字。
他問:“這是在算什麼?”
“先坐下再說。”
安玥說著拉過側旁一把椅子,想讓郎司一同坐下,誰知,郎司先坐下,將她拉過去坐在他懷裡,再環住她的腰。
“說吧,這是什麼?”
安玥輕笑一聲,“這是在算銀子。”
“算銀子做什麼?”郎司問。
安玥握住他的手指摩挲,說的比較小心。
“你看,我們以後總要成婚吧?成婚得有宅子吧?所以,我想在這裡與你安個家,你……覺得如何?”
安家?
郎司聽到這兩個字,一時間有些驚詫,同時也有幾分愧疚,日後之事明明該他來考慮,可他卻沒有想到這些,反而讓一個女子來計劃。
安玥見他似有怔愣,莫名又慌了,握緊他的手指,問:“在想什麼?你覺得……”
“好。”郎司溫柔一笑,“我隻是在想,這些事該我來考慮,反而沒有你想的長遠,對不住你。”
安玥心裡鬆懈下來,“你公務繁忙,也沒空想這些,這些年我陸陸續續掙了有三千兩,要想買一處地段稍微好一點的小四合院呢還不夠,不過,我現在升為副總鏢頭,再努力兩年,應該可以買下。”
郎司聞言一愣,再一笑,“你……”
“怎麼了?”安玥問。
郎司抽出手指,反手握住她的手,“你買宅子,沒把我算進去嗎?”
“算了呀。”安玥說的一本正經,“我買了宅子肯定是我們兩個人住啊。”
郎司無奈,指尖輕輕刮一下她的鼻梁。
“傻瓜,我是說買宅子的錢,成婚買宅子是我的事,怎麼能用你的錢呢?還在這裡算這麼多,總想把自己的拿給彆人,世間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傻姑娘。”
“阿郎和我見外了,我掙錢就是給我們兩個花的。”安玥說:“而且,我從來沒覺得成婚買宅子一定是男人的事,隻要我有能力,我也可以讓你過好日子。”
郎司聞言,靠著安玥的臂膀低低地笑起來,安玥拍他一下。
“笑什麼,我說真的。”
“是是是。”郎司忍住笑容,覺得她傻的可愛,“我們玥玥是女中豪傑,不光人美心善,武藝高強,還這般強大,要讓我過好日子,感動的我都想迫不及待嫁給你了。”
安玥也跟著笑起來,開玩笑,“你嫁給我呀?好像也不錯,那以後孩子就……”
她話沒說完,下意識覺得嘴太快,羞澀的低了眉目,郎司卻聽得心下一動,他凝視那張羞紅的臉,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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