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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鮒,孔子嫡傳後代,秦朝初年儒學學說的代表人物。
他成為了這樁曆史事件為眾人顧問的第一人選。
說起來,當初孔鮒跟隨扶蘇從臨淄城被請到鹹陽城來。那天,鹹陽城裡的儒生們都整整齊齊侯在鹹陽城西邊城門口。
這都是為了迎接孔鮒。
孔子死了,可是他的著述和思想言論,像是黑暗裡的燈火一樣,為許許多多年輕人照亮亂世中的人生道路。
孔鮒因為是孔子後代的緣故,被人以隆禮迎接。
那日孔鮒弟子叔孫通看到寬闊的鹹陽城街道上,所有的儒生們都立在兩邊恭敬地迎接孔鮒。彆提有多羨慕了。
他希望自己也能有朝一日成為這樣的人。
隻是,孔鮒卻不喜歡迎接他的人。
當初,他麵對眾人的迎接,臉色不太好看。因為這些儒生之中,有很多人其實是早年放棄了氣運衰敗的故國,為了金錢地位來到秦國。
孔鮒怎麼能和這些人苟合取容呢。
而且孔鮒熟讀易經,認為那些主動求仕的人其實是因為缺乏才能、不夠自信,所以才盲目追隨求仕。實際上,栽好梧桐木,鳳凰自來棲。
一個人如果真正掌握了天地運行的規律,明白了道,那麼他自然而然會被人所熟知,自然而然會被人舉薦到君王麵前,自然而然會得到重用。
所以在孔鮒眼裡,來迎接他的人,其實都是些擺場麵的臭魚爛蝦。
你還彆說,孔鮒清高自傲,可是他看得並沒有錯。鼓動儒生們來迎接孔鮒的,其實就是以周青臣為代表的儒生們。
這些人平日裡圍在嬴政身邊,隻乾一件事――給嬴政歌功頌德。
嬴政走向自高自大,和那十多位博士脫不了乾係。
堂堂一國的皇帝,若是被三五鄉野草民歌頌,始皇帝未必以之為樂。但若是這些人都是名滿天下的‘賢能’,那這些誇獎在嬴政心目中,就沒有虛構的成分。
彆人誇他什麼,他就真的相信了什麼。
那皇帝的新衣,就是這十幾個人連著趙高、李斯,一起給嬴政穿上的。
如今趙高被斬,和趙高有所勾連,私相授受者多達上百人,這些儒生們,就是重要組成者。
如今大秦帝國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整個國家都變成了給嬴政服務的機器;統治者群體完全脫離了實際,更是完全脫離了基礎群眾,走向了窮奢極欲的道路。
這些儒生們,簡直是‘居功至偉’啊!
當時周青臣前來迎接孔鮒,也不完全是為了孔鮒,主要是為了拍恒陽君的馬屁。
人是太子請來的,他來迎接,那就是捧太子的場子。
但是孔鮒臉色非常難看。周青臣畢竟是已經被封的博士,地位極高不說,還在朝中有職位,因為他能讓嬴政高興,所以嬴政準許他入朝議政了。
那孔鮒臉色難看,不免讓叔孫通捏一把汗。
他不住地給周青臣台階下,讓周青臣的臉色不至於從青轉白。
但是孔鮒還是因為對待周青臣禮數不全,回去就被周青臣將此事稟報給嬴政。
周青臣對嬴政說,“孔鮒為人高傲,您若是召見他,恐怕要被他訓斥了。”
嬴政那時自負,自然不信。
結果嬴政真的會見了孔鮒,可是孔鮒到來之後,卻問嬴政說,“陛下打算如何治理天下呢?”
嬴政以為孔鮒會頂撞他,結果是來質問他。
孔鮒此舉果然印證了周青臣在嬴政麵前說的話,嬴政認定孔鮒高傲。
而且嬴政都成為皇帝了,他的目的是要讓所有人都聽從他的話,而不是讓自己聽從彆人的話。
所以孔鮒就此被嬴政擱置了。
嬴政處理政務,都是去問周青臣這些事是否合乎禮法,而不是詢問孔鮒、淳於越這些人。
因為隻要問他們,他們勢必說反對,勢必教嬴政做事。
那麼今天這種局麵,就是嬴政長久地排斥忠誠耿直之士的報應到了。
司馬毋懌連同宮中諸多史官,如胡毋敬等人一起來拜見孔鮒。
太學鯉魚閣裡,七位史官一同來到孔鮒身邊。
伴隨著趙高被殺以及其秦人被株連,史臣們也得到機會,開始撥亂反正。
他們也早就受夠了過去那種奸佞當道的日子了。
說好話、說假話、說空話,就可以升官發財;可是說真話、說難聽的話、說有用的話,就會被冷落。
朝中這種風氣一旦開始,那那些秉筆直書的史官們,他們難道有活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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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封一棵樹為五大夫這種幼稚之舉,嬴政卻點名要他們記錄在冊,至於夜間不顧危險,偷偷溜出去去宮外外的經曆,其實被抓到過很多次,隻是不允許被明著記錄在冊罷了。
現在,這些史官們那是抓緊機會,都想趁著這個檔口乾點實事。
當天空黑到了極點,黎明那玫瑰色的手指就要垂向大地了。
眾人圍在孔鮒身邊,開門見山問了孔鮒一問題。
“以太子之尊,不顧陛下阻攔,親自誅殺陛下親自封的太仆,這件事合乎父子人倫之道義嗎?”
孔鮒當即道,“太子持正,趙高為奸,陛下藏奸、養奸多日,執迷不悟。太子固然為人子,可是斬殺父親的臣子,那是維護正義,是行正道。陛下固然為父,可是姑息養奸,是失道。”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此乃太子如今臣民之心應和之根源所在也。”
這也就是為什麼扶蘇雖然做的事情少,但是得到的支持多;而嬴政做若乾大事、無數小事,可是失去的人心卻極多的原因所在。
某種意義上,沒有嬴政強勢的、大肆乾涉民生的為政舉措,也無法牽引起臣子民眾對扶蘇的好感。
換言之,如今的嬴政是變相給扶蘇造勢了。
就像是扶蘇記憶之中的曆史上嬴政莫名其妙給劉邦造勢,弄得所有人都知道東南有天子出,讓人們去追隨他。
還是言歸正傳。
孔鮒的點評,言簡意賅,說的也很清楚。
七位史官都點頭。
司馬毋懌、胡毋敬等人都深深地吐了口氣。
有了孔鮒的話,天下的才士都不會怪罪他們接下來如何執筆了,他們也有信心如何在曆史上記錄這些事了。
什麼該寫,什麼不該寫,也都心裡大致有數了。
接下來,七人又請教了孔鮒一些事情。
孔鮒看到這些人彬彬有禮、而且不假辭色,知道他們都是君子清流,熱情地招待了他們。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他們從早晨前來,孔鮒挽留他們到中午才走。
此事很快就傳到了章台宮裡。
沒了皇後的嬴政,如今又失去了兒子的尊重,身邊的虎賁衛們也都是佯裝恭敬、實則是暗懷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