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圓月當空,昏暗暗的圍帳裡,寶蓮恨恨地咬著牙,在寶月光滑的肩頭狠狠一咬,光潔細膩的肩膀瞬間起了一排深深的牙印。
“嗯啊!”寶月卻感覺不到疼似的,繃緊了後背,仰頭發出一聲心滿意足,悠長又壓抑的歎息。
隨後她把臉伏在寶蓮暖香的頸窩,寵溺地在她耳邊低語:“噓~~,小聲些,心裡頭哪怕恨不得吃了她,表麵上也要裝幾分。”
寶蓮卻沒有耐心聽她囉嗦,她不耐煩地將寶月從自己身上推下去,扯過一條薄被蓋住身上泄露的春光。
“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她怎麼還是好端端地回來了?”寶蓮沒好氣地將寶月踢到一邊。
玲瓏小腳一下子被握住,寶蓮變了神色,眸底說不清是抗拒還是羞怯。
寶月把寶蓮的小腳放在自己肩頭,輕輕摩挲著,耐心地安慰她:“彆生氣嘛,興許是出了什麼變故,假手於人,有些東西是咱們無法完全掌控的。
一次不成,還有下次,隻要你鐵了心要她的命,我就助你一臂之力,你隻需要乖乖陪著我就行。”
寶月話音一落,將寶蓮的腳猛地往自己身前一拽,寶蓮唇間溢出一聲嬌吟。
夜涼如水,秋蟲呢喃,圍帳之內,不是春景,勝似春景。
宋時悅身上的被子踢了蓋,蓋了踢,故意磨人似的,總不叫她睡好。
明明已經夜半了,可就是睡不著,腦子裡反反複複都是今天在淮賓樓的情景。
厚顏無恥的王順,臉色陰鬱的蘇牧青,還有步步緊逼的寶蓮,眼下的境況,比剛開始來蘇府時好不了多少。
本以為跟蘇牧青已經達成了共識,她安安心心待在蘇府,做個合格的人質,與他互不相擾。
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總是會因為他的一舉一動,感到患得患失。
他開心了,自己也會覺得輕鬆;他不開心了,自己也會覺得心情沉重,難不成是日子久了,真把自己當丫鬟了?
宋時悅在心裡自嘲一笑,蘇牧青最近總讓她覺得奇怪,但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那飛出去的茶盞,真的是他扔的嗎?怎麼會那麼準確地就砸到了王順的頭上?
他那麼生氣,是因為自己讓他和蘇府失了顏麵嗎?
誰知道呢。
她宋時悅終究不屬於這裡,可眼下,孤立無援,又該怎麼破局?
起身披上一件外衣,悄然來到窗前,將窗戶打開一條縫,任由涼風吹醒混沌的頭腦。
月光像調皮的稚子,淘氣地趴在窗前,看著屋裡的人愁容滿麵,卻隻覺得新奇,真是不識人間愁滋味。
宋時悅站在窗口,靜靜地看著月亮發呆,突然,院子裡傳來細微的響聲,吱呀一下,緩慢又小心,是開門的聲音。
這麼晚了,還有誰跟她一樣難眠?
借著黑暗的掩映,宋時悅好奇地悄悄湊近窗戶縫隙,杏眼睜得圓圓的,努力將外麵的人影看清。
是寶月,她躡手躡腳地從寶蓮屋子裡出來,站在廊簷下,警惕地四周掃視了一圈,才無聲無息地走向自己的房間。
這兩人真是一丘之貉,今天在淮賓樓的事,斷然不是巧合,隻是不知道,寶月人在蘇府,究竟是通過什麼找到王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