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府的老太君是徐家老一輩中唯一健在的長者,今年六十六高壽。
中年守寡,夫君在抗洪救災中殞了命,死後朝廷給了重賞,追封為朝散大夫,三品。為此她在上了歲數後,也被尊為老太君,兒子們也都得了朝廷重用,仕途穩健。
趕上老太君壽辰,東府準備熱熱鬨鬨的辦一場壽宴,府裡頭在外為官的子侄孫兒也會陸續回府,這個韋月溪前幾日就聽說了。
“老太君的壽誕,府裡如此重視,怕是要請不少客人,熱鬨不少時日吧?”她問。
包嬤嬤是府裡的老人,接觸的人和事兒自然比剛進府的韋月溪要多,雖然平日裡不是個多嘴的人,此時也不由的賣弄,
“那可不!六十六的大壽呢!聽說與咱們府裡沾親帶故的都宴請了。怕有沒宴請到的也會來,故而一切均做了準備。”
韋月溪不著痕跡的說道:“那我得出府幾日,怕是連學堂都要騰出地方留作待客之用。”
這不是包嬤嬤分內的事兒,具體她也不清楚,隻含糊道:“或許用得著。府裡能用的院落都拾掇起來了。”
沿著碎石鋪就的小徑,往西南方向走,就是西府的廚房所在之地。
出了花園,後院能看見的下人明顯多了,大家來來往往,有條不紊的各司其職。
韋月溪沉思:既然院落都拾掇起來了,那麼阿姐待的那個院落呢?如今府裡人多眼雜,又是如何藏得住的?
這一路走來,她留心觀察,並沒有見過種植鳳尾竹的院落,那處院落到底會在哪裡?
辰時一刻,徐府的姑娘們踏著秋日的晨光,在丫鬟嬤嬤的簇擁下,如歡快的鳥兒一般進入院子。
大家都先去廂房,由伺候的人脫去外衫,整理好儀容,再朝正屋走來。
貼身伺候的丫鬟捧著書袋,送至正屋的書案前,擺好筆墨紙硯。
還有下人在廂房裡候著,整理帶來的茶飲,果品,各種隨身物品。
嬤嬤們則退出院外,在外頭候著。
韋月溪等她們都收拾停當,茶水也煮上了,才走進正屋內。
今天來了四位姑娘,紛紛起身恭敬的衝她施禮:“見過先生!”
韋月溪微笑著點頭,伸手示意:“姑娘們都坐吧!”
姑娘們理著衣裙,款款坐下。
韋月溪掃了一眼麵前的姑娘們,徐家東西兩府,除去不到啟蒙歲數的,共有六位姑娘在這讀書習字。
姑姑輩兒的有四個,侄女輩兒的有兩個。
但每日裡,不是這個身體不適,就是那個有事不能來。像今日能來四位的,已經算多的了。
她還是儘心的多嘴問了一句:“今兒東府的兩位姑娘沒來?”
東府五姑娘身邊的大丫鬟,往前上了一步,屈膝回話:
“正要稟給先生。府裡準備壽誕,我們夫人說讓三姑娘,四姑娘跟著見見世麵,打今兒起,這幾日就不來學堂。讓奴婢給先生告個假,賠個不是。”
“學禮是大事。”韋月溪不再多說。
今日沒來的兩位姑娘,一個十四歲,一個十三歲,是這幫姑娘中年齡較長的,想必要跟著大人們學著操辦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