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月溪如坐針氈,緊張地心臟撲通撲通跳著,隻能用吃食物來掩蓋自己呼吸的急促。
直到洪媽媽給她夾了一塊鬆子糕。
這鬆子糕她並不是特彆喜歡,但那是母親和弟弟的最愛,從前母親常做的。
想起母親和弟弟,韋月溪夾起鬆子糕,才漸漸平靜下來,如尋常人一樣用餐。
為了不引起他們的疑心,韋月溪煎熬了許久才催阿姐:“阿姐,我有些不適,恐這幾日逛的累了,不如早些回去吧。”
韋霜溪沒有再表現反常,自然答應下來。
等她們三人坐進了馬車,隔壁桌的也酒足飯飽出了酒肆。
南方還沒開始揮鞭,他們忽然上前,朝他後頸處給了一下。
南方連哼都沒哼就倒了下去,馬車就被那三人駕著朝城北駛去。
酒肆的人發現倒在地上的南方,把他抬屋裡。
酒肆旁邊的屋頂上、大樹上,忽然就多出了幾條人影,像鬼魅一樣,向城北飄去。
一間布置極為舒適奢華的屋裡,韋月溪和洪媽媽被捆了手腳,丟在地上。
韋霜溪則完好無損的坐在室內一張椅子上,身旁的香幾上還放置了酒碗。
屋裡除了她們三個,還有四個男人。
一個站在韋月溪和洪媽媽身後,一個人站在門口,一個人站在韋霜溪身後,是帶她們進來的黑矮胖子。
上頭的吉阿野,坐在一張寬大的太師椅上,椅子上鋪著絲綢定製的坐墊,腳邊燒著火盆,他脫了鞋,赤腳踩在火盆上的架子上。
凹陷的雙眼充滿興趣的盯著韋霜溪,笑的鄙夷:“真的怪哉,你一個女娃子,不太像你阿娘,卻像莫吉家人。”
莫吉是湉族大姓,他們祖輩在廣南西路生活,有自己的武裝力量,到了吉阿野祖父輩,逐漸壯大。
朝廷擔心他們的野心,遂采用懷柔政策,封她祖父為南郡王,賜漢姓吉。
到了他父親吉宏高那一代,並不滿足於做個有名無實的郡王,開始造反,要自立為王,並勾結外朝對大梁國進行侵犯。
大梁國出兵鎮壓,戰役足足打了三年,將吉野貴族儘數殲滅後,隻留下吉姓無辜百姓。
所以莫吉家族其實已經不存在,他口中說的,大概隻有他自己和已死去的血親吧。
韋月溪奇怪,阿姐聽到這話,一點兒都不驚訝。
她,知道啦?
她知道自己是吉家的人啦?
“阿姐!”韋月溪還是不敢相信。
韋霜溪看向她,還像從前那樣,衝她寵溺的笑著,像姐姐對妹妹一樣,眼裡滿是安慰。
韋霜溪又看向吉阿野,聲音冷漠帶著避之不及的排斥:“你是誰?你又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