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裡隻剩下駱槐和裴元洲兩個人,誰也沒說話,沉寂在兩人之間蔓延。
裴元洲先坐不住,開口便是:“駱槐,你又要鬨什麼?”
駱槐抬眸,直勾勾地看著他:“我沒說話。”
“你不說話不就是在鬨情緒嗎?不接電話也是,不回消息也是,三天。”他耿耿於懷。
駱槐心想,她不該有情緒嗎?
要她替裴悠悠嫁給一個人人嫌棄人人貶低的人,她不該有情緒嗎?
裴家收留她隻是為了她父母的人脈關係,她不該有情緒嗎?
駱槐的心中在呐喊。
一顆心幾乎要被撕碎。
委屈和憤怒都顯露在她通紅的眼眶裡,她就這麼看著裴元洲。
裴元洲心頭一駭,目光躲閃瞥向彆處。
他害怕駱槐這樣的眼神。
也有些慌亂。
想了想,還是決定安先把事情撂在一邊,安撫性地揉揉她的腦袋,“先吃飯。”
駱槐起身往餐廳去。
裴元洲這一次沒有跟上,而是拿了外套出門,開著最新的跑車去俱樂部。
……
駱槐回到一樓的房間,關上門,沒有開燈,就這麼靠著冰涼的牆壁站了很久。
黑暗一點點侵蝕著她。
“駱槐,我有事找你。”是裴悠悠。
裴悠悠站在駱槐的房間外麵,繼續說:“關於我哥的事。”
沒一會,門從裡麵打開。
房間隻開著一個暗暗的台燈,房間不算大,走進去兩步就能一覽無餘。
床,衣櫃,書桌,書架,沙發……都在一個房間裡,不像裴悠悠擁有整個四樓,衣帽間、首飾間、鞋襪間……都是單獨的。
地下還有音樂室、舞蹈房。
裴家一樓都是保姆住的,裴悠悠一臉嫌棄,甚至不想坐在沙發上,開門見山地說:“你不想嫁到邢家,是不是因為喜歡我哥?”
駱槐一愣。
“早看出來了。”裴悠悠罵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哥不會喜歡你的,更不會娶你,裴家的門你進不了,倒是可以進邢家的門。”
駱槐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裴悠悠搗鼓了一下手機,挑釁道:“你看看消息咯。”
照片。
全是女人的照片。
還有一些是裴元洲和其他女人的合照。
“第一個第二個都是我哥高中追過的女生,他沒告訴你吧?畢竟一個隻追了三天,一個隻追了一個星期,他那個時候在你麵前可是溫柔鄰家大哥哥的形象,當然不會告訴你。”
“我哥這人其實挺愛玩的,玩心上來的時候就喜歡做些出格的事,新鮮感一過,踹人踹得比誰都快。”裴悠悠微眯著眼,笑問,“難道我哥沒對你做過什麼越線的事嗎?”
駱槐臉色一白。
她想到醉酒的一吻。
她剛上大學,裴元洲也才掌管公司不久,免不了應酬,應酬免不了喝酒。
裴元洲喝醉了,怎麼也不肯讓秘書扶,非要秘書打電話叫她過去。
那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她隻好裝病騙過宿管阿姨,裹著件大衣跑到路邊打車,一路人秋風瑟瑟,冷得她直哆嗦,
她一到裴元洲麵前,裴元洲立馬抱住她,暖洋洋的體溫包裹著,她一下子就不冷了。
“小槐,是你嗎?”裴元洲的酒氣噴灑在她耳朵裡,兩隻大手又捧著她的臉說,“真的是小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