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得知弘曆要來看自己,高興的不行,在鏡子前換了五六件衣裳都覺得不滿意。
容佩看著如意感到與有榮焉,一臉慈祥,“主兒貌美,穿什麼都好看的緊。”
如意撅著嘴笑出了門牙:“你也這麼說,都這麼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主兒,奴婢怎敢騙您,主兒宛如少女。那件淡青色的就很襯您的膚色,顯得主兒更像少女了呢。”容佩拿過一件繡著黃色花朵的淡青色衣裙。
如意不好意思的左右晃動肩膀,炸開手指拿過衣服,“這料子是我前幾日剛得的,上麵繡著淡黃的芍藥。我嫌這個花和葉子太小家子氣,又補了幾針繡的大了些。怎麼樣,像不像姚黃牡丹,是不是看上去更大氣了?”
容佩眼裡隻有一個如意自然是都說好,“主兒氣質不凡,又是皇上的青梅竹馬,是該用這些明豔的東西來點綴呢。”
如意得意地嘟著嘴臉都皺到了一塊,這個容佩果然很懂她的心意呢。
容佩服侍著如意穿戴好了衣裙,幫如意在頭上戴滿了裝飾。如意仍嫌不夠,將匣子裡僅剩的珠鏈和戒指一股腦全戴在了脖子和手上。
那短小的粗手似乎也變得纖細起來,如意正欣賞著手上的琳琅滿目,就聽見秦立過來送東西了。
“芸枝你服侍主兒,我出去看看。”容佩毫不客氣指使起了芸枝,隨後掀簾子走了出去。
芸枝愣了一下,隨後不自覺的有些委屈,自己服侍如意這麼久吃了那麼多苦,居然被一個剛來的人指揮上了。
如意仍然淡淡的,臉上的笑容連弧度都沒有變,仿佛看不見芸枝的委屈。
“嫻貴人,嫻貴人,內務府給您送東西來了。”秦立滿臉堆笑走了進來。
“這是什麼?”容佩看著托盤裡的東西瞪著秦立。
“不是,你誰啊?”秦立有些不爽,這宮女從哪裡冒出來的,看人還帶著一股挑釁。
“我是新過來伺候嫻貴人的宮女。”容佩寸步不讓。
“你擋在這裡乾什麼,我可是替皇上過來送東西的。”秦立沒把容佩放在眼裡,“皇上吩咐了送匾額過來,碰壞了你擔當得起嗎?”
“那些緞子呢?”容佩仍然瞪著牛眼睛,一臉凶神惡煞。
“皇上今天要來,這是我們內務府特意孝敬給嫻貴人的段子。”
“送回去吧,嫻貴人不會喜歡。”容佩斬釘截鐵的說。
“你一個新來的懂什麼?彆耽誤了小爺的差事,起開!”秦立推開容佩。
容佩仍然追著不放,一個轉身像母雞保護小雞一樣,岔開雙手擋在了東配殿門口。
“這些鮮豔的緞子不許進延禧宮!”
“你!”秦立也來了火氣,這宮女就跟聽不懂人話似的。
“怎麼了?”見外麵吵起來,如意才不緊不慢的出來。
“哎呀,嫻主兒。您可算出來了,我們是奉了皇上的命令給您送東西來了,誰知這宮女老是擋路。”秦立臉上重新堆起營業的諂媚笑容。
“皇上送的?”如意喜出望外。
如意對容佩的行為有了些不滿,她是想讓容佩刁難一下秦立讓他日後不敢再克扣自己,可容佩怎麼能阻擋皇上的心意呢?
“是啊,皇上寫了字命人製成了匾額,懸掛各宮。您這塊是皇上吩咐了要今天送過來的,您看看現在就給您掛上?”
見如意頷首,底下的小太監們便搬來梯子開始懸掛匾額。
“慎讚徽音。”如意望著匾額露出了耐人尋味的笑容。
“主兒,皇上這是什麼意思呀?”容佩見如意笑的得意就知道是好事。
“徽音出自《詩經》,思齊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薑,京室之婦。大姒嗣徽音,則百斯男。意為太姒繼承太任、太薑的美德,必能多生兒子。皇上是在讚揚我美好的德行,想讓本宮多生兒子呢。”如意提高了聲音,聲線變得更“嬌俏”。
“況且,我與皇上的情分就出自這個音,我們倆初見就一起看了一曲《牆頭馬上》。”如意挑起了眉毛,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原來主兒和皇上還有這份情誼在,難怪皇上做什麼都先想著您呢。”容佩捧如意的臭腳。
“隻是,女人生子情況不同,我許久未有身孕,不知道我生了之後會不會身形臃腫。”如意故作焦慮。
“主兒,您肯定能生,生了之後肯定比現在更像少女。”容佩撫摸如意平坦的肚子。
秦立聽著毛骨悚然,嫻貴人幾歲了還少女呢,她少女時期不也長老太妃這樣子。
秦立有些待不下去了,“貴人,這裡還有內務府給您送來的布料緞子。您看著若是沒什麼事,奴才還要去彆的主兒那兒送呢。”
如意看著這些布料正想挑選,容佩就從旁邊衝了出來中氣十足的大喊:“秦公公,你安的什麼心?你明明知道嫻主兒的阿瑪和姑母過世不久,主兒哀痛逾甚,怎可轉頭就取內務府中鮮豔緞子,豈不負了主兒孝順之心。”
如意這才想起自己的姑母和阿瑪新喪不過百日,連忙把臉上的表情擺成哀痛,隻是演技不過關,看上去像是困了下一秒就要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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