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言任由熾熱的陽光灑在自己身上,身體卻無法從中吸取到溫暖,身體不由自主的冷顫,訴說著無儘的寒冷。
穿過胡同走到陽光下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十分,正是太陽最熱的時候。
瓷言直直盯著太陽,在心裡想到“太陽真大啊!可是好冷。”
距離被綁架正好過了三個小時,足以讓關心的人察覺到到不對勁了。
周圍不斷有人從瓷言身邊路過,也有人毫不忌諱的坐在陰影下醉生夢死。在這一瞬間她竟無比痛恨自己的清醒,清醒抉擇自己的一切,明白自己的處境。想逃脫,想休息。
“達瓦裡氏。”
聽到身後喊她的聲音,沉重的腳步一頓,想要回頭,迎接的是一片黑暗。是真是假,也不想在乎了。
北辰見狀連忙跑了過去,小心扶起瓷言,輕拍她紅腫的臉頰,聲音有些急切“達瓦裡氏,醒醒。”
羅曼攔住北辰的動作,皺著眉提議道“現在她需要的醫治,正好醫院離得不遠,打車二十多分鐘就能到了。”
至於為什麼不是救護車,既要錢又耗時間。
北辰搖頭,用公主抱的姿勢抱起來瓷言,拒絕羅曼的建議,輕聲道“不用,找南斯就好了。”
南斯來的很快,基本上在北辰他們到公寓的時候,已經在那候著了。
北辰動作極其小心將昏睡的瓷言放在床上,其動作讓羅曼微睜大了眼睛。
南斯先是掰開瓷言的眼皮,抿了抿唇,準備上手取下眼瞳的時候聽見北辰的聲音。
“羅曼,就讓南斯照看達瓦裡氏,我們就在外麵等著,順便我有事情問你。”
羅曼沒有多想,率先走出房間。
北辰吩咐道“南斯,他就先交給你了。”
南斯點頭“好,我檢查完就告訴你。”
北辰輕輕關上門,就看到羅曼站在堆滿書的書架前,摸著光滑的下巴不知道思考什麼。
羅曼聽見聲音,頭也不抬的說道“看來他是真的住到了這裡,我還以為是那些人的含沙射影。”
瓷言睡得那個房間本應該就是一個客房,可是裡麵的東西的擺設可不像是客房的樣子,也不是記憶中的樣子。
北辰走到貼著天藍色圖畫的桌子,拿起一個一次性紙杯接了一杯礦泉水,解釋道“不是,原來是打算讓聯歌給達瓦裡氏分一個房子的,可是你也知道我當時的處境,深思熟慮之後還是決定讓他跟我住在一起比較安全。”
羅曼望著與他相似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講道“你是在怨我?”
他與北辰是親兄弟,年齡相差四歲,容顏極其相似,走在外麵經常會被彆人誤以為是一對雙生子。隻不過北辰臉上多了幾分沉穩,他是幾分朝氣。
所有人都以為他與北辰信念不同,爭吵不斷,隻有他知道北辰對於他算是擔任了父親這個角色。
北辰眼底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笑著反問道“我為什麼要怨你?路是我自己選的。”
羅曼十分認真問道“你真的不怨我麼?”
北辰歎了一口氣,對上跟著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感歎道“怨過,可是有個人告訴我,人生有太多的不由己了,試著遺忘也不是不錯的選擇。”
羅曼沉默了很久,緩緩的說道“你以前並不在乎這個,你在乎的隻有自己的看法。”
以前的北辰是什麼樣子的,他隻在乎他認為是對的,根本就不在乎彆人的感受,也不會往深處思考。就像上一次發生的直播事件,他隻知道批判,卻不會細想其中的黑暗。
就算是他知道,他也不會在乎的。
北辰聞言一愣,大笑了出來,拍向羅曼的肩膀。
羅曼沒有反應過來,被北辰出其不意的動作差點栽倒地上,肩膀猛的一痛,遞過去一個殺意的眼神。
北辰似是沒有注意到羅曼的眼神,就算是看到了也不會在乎的。
羅曼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從書架拿出來一本書,念其書名《朝花夕拾》。
“嗯?”
羅曼仔細檢查了一下封麵,給某個人解釋道“很陌生的一本書,我從未講過。”
北辰恍然大悟道“哦,你說這個啊!這是達瓦裡氏帶過來的,我讀過之後,感覺還不錯。”
羅曼有些無語的看著眼前笑容滿麵的人,有些不高興地說道“我記得你之前最討厭有人碰你東西的。”
北辰眨了眨眼睛,略帶頑皮模糊不清的說道“可是人總是會變的不是麼?”
羅曼徹底無語,低頭翻閱手上的書籍,最後評價道“很精彩的批注。”
北辰湊過去看著羅曼指著的句子,緩慢的念了出來“惟有民魂是值得寶貴的,惟有他發揚起來,這才是一個國家真正的進步,這句話確實寫的不錯。”
羅曼抬了一下眉毛,疑問道“你很是欣賞?”
北辰脫口而出道“我確實很欣賞。”
羅曼將《朝花夕拾》放回原處,瞥了一眼對方,“我記得你以前最討厭的就是這類的書籍?”
他依稀記得對方評論這樣的書籍“晦澀難懂,不過是一個人的幻想吐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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