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室中,花嬤嬤坐立難安,她焦急地來回踱步,還不時站在門口朝外張望,院子裡的道士們已經準備完畢,卻不見玄塵道長的身影。
不知過了幾盞茶的功夫,遲遲不見謝清漓被弄過來,也不見謝清瑤前來,花嬤嬤終於再也忍不住,想要回去找人。
“啪嗒~”一聲輕微的響動自雅室的屏風後傳來。
花嬤嬤立即頓住腳步,她進來時已經查看過,房內並無其他人,難道是老鼠?她抄起桌上的茶壺,躡手躡腳朝屏風後走去。
隻見屏風後的一塊地板被緩緩頂起一邊,露出半張男人的臉,那人淩厲的雙眸恰好與花嬤嬤直直對視!
不過僅在呼吸之間,那人便縮了回去,“砰”的一聲,那塊地板落回原處,仿佛剛剛的一切隻是花嬤嬤的幻覺。
花嬤嬤驚得雙眼瞪得滾圓,差點驚叫出聲,但身體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無法動彈。
地板下再無動靜,花嬤嬤呆立了片刻,終於緩了過來,她的腦海中不由得閃現剛剛那半張臉,莫名地覺得熟悉。
花嬤嬤沉思了片刻,腦袋突然“嗡”的一聲,她飛撲到地上,急切敲打那塊地板,輕聲喚道:“兆興,是你嗎?兆興!”
躲在地板下密道中的男人正是宋兆興,他並未離開,聽到花嬤嬤的呼喚聲,他不由得身形一僵,剛剛驚鴻一瞥見到的人果然是母親,十幾年未見,母親已經老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不由得嘲諷一笑,物是人非,他也變成了如今的樣子,無顏麵對母親!
宋兆興轉身欲走,卻聽見花嬤嬤在瘋狂撬動那塊地板,她那哀哀切切的呼喚聲蘊含著無儘的牽掛與思念。
宋兆興的心頭猛然一顫,雙腳仿佛被無數條觸手纏住,再也邁不開半步。
他轉回身,猶豫了一瞬,顫抖伸出手撐開地板,飛快從密道中鑽了出來。
花嬤嬤殷切的目光緊緊追逐著宋兆興,待看清那張臉時,她的眼中溢滿驚喜的光芒,激動的淚水順著眼角倏然滑落。
宋兆興有些手足無措,急忙轉移話題道:“母親,您為何在這裡?”
花嬤嬤趕緊拭了拭眼角的淚水,再次看向宋兆興,卻見他一身太監打扮,疑惑道:“你不是在嘉洲?為何出現在這裡,還是這樣的打扮?”
母子倆皆是一肚子問號,但此地又非敘舊的好地方。花嬤嬤急忙關上房門,母子倆各自簡單地交代了各自的遭遇。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當花嬤嬤得知宋兆興不是偽裝成太監,而是真的變成了太監,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卻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臉色寫滿了錯愕。
恰在此時,院中傳來“乒乒砰砰”的打鬥聲,兩人皆是一驚。
宋兆興掀開窗戶的一角朝外看去,隻見一夥人突然飛入,與院中的黑袍道士糾纏在一起,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幾個道士戰死,又有幾個被活捉。
宋兆興急忙放下窗戶,急切道:“母親,看來您安排的這場法事泡湯了!恐怕那些人除了要對付道士,還要對付您,咱們快逃!”
花嬤嬤心中極為不甘,她已經支付了那塊八卦寶鏡,就要這樣打水漂了嗎?她猶豫道:“你父親的遺物還在……”
宋兆興一把握住花嬤嬤的手臂,拉著她飛快朝密道跑去,進入密道後,還不忘仔細將那塊地板挪回蓋好。
那廂,玄塵道長正躲在另一間房裡仔仔細細研究那塊黑曜石八卦鏡,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癲狂的笑意,臉上滿是難以言喻的興奮和激動。
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八卦鏡上的寶石,突然想到此事終究瞞不住,最終這塊寶鏡定會被觀主獻給國師大人,不由得心痛如絞,但冥思苦想卻想不到匿藏寶鏡的對策!
“師叔,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