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師”這個詞,我還真就是第一次喊。
晚上我去問了老師的意見,老師沒有跟我說行或者不行,而是隨手畫了幾張小動物的花樣子給我。
“自己填色,填好了就慢慢按我教你的法子試著去繡,等你繡完拿給我看看,我覺得可以了,你再自己接活。”
她似乎並不反對我接活,又說:“接活也好,可以讓你儘快熟悉這種繡法,等熟悉了之後,我再教你另一種繡法,你的手太粗糙了,等以後有條件了,養養回來吧。”
我點頭說好。
隻是村裡這個條件,怎麼才能把手養的更白嫩一些呢?
這個問題暫時應該沒有辦法很好的去解決,我便拋到了一邊,隻是在日常乾活的時候,我還是儘量注意不去弄傷我的手。
我娘知道了之後,還特意給我買了一盒蚌殼油,我一點都舍不得擦臉,全用來擦手了。
就連一些比較傷手的活兒他們也不讓我乾了,我爹娘沒什麼大本事,大概就是活的比普通人更通透一些。
他們說,大隊長說的話那準是沒有錯的,咱們閨女是去傳承手藝的,可不能讓這手藝就這麼斷掉了,以後有機會還是要發揚出去的。
我牢牢的記住了這句話,隻是之後那麼多年裡,我結了婚,嫁了人,生了孩子,才知道所謂的傳承手藝是有多麼的艱難。
這些都是後話。
我跟著老師學了幾年的手藝,老師的身體越發的不好了,爺爺經常摘些草藥給他吃,還拜托大隊長尋來了一副銀針,經常給老師做針灸。
可已經於事無補了,老師的身子早些年虧空的厲害,爺爺說,要不是這幾年我們家經常照顧他們,可能我老師也熬不到現在。
雖然他這麼說,我還是很傷心,老師到底沒有捱過那年的冬天,她走的時候,隊裡隻用草席裹了,扔去了山上。
我去問大隊長伯伯,他不是說我老師是好人嗎?為什麼不能給她體體麵麵的葬了呢?
大隊長伯伯很是為難,一個勁兒的歎氣,還是他當兵回來的兒子看不下去了,直接帶著我就去了山上,給老師立了一座墳。
他說,以後等他當了大隊長,他一定不跟他爹那樣,他會認認真真的為隊裡的人做事。
我覺得他特彆厲害,要不是他那個時候已經有對象了,我肯定會很喜歡這個男人的。
我老師走了之後沒多久,我有一次去給我爹娘送飯的時候崴了腳,是裴青柏把我從溝裡撈了起來,還送我去赤腳大夫那裡看了一下腳。
年紀輕輕的我,隻覺得被他抱在懷裡的時候麵紅耳赤的,我想那應該就是喜歡吧。
沒過多久,裴青柏家裡就托人上門來說媒了。
我們兩家都是村裡的大姓,又都是從小在一個村長大的,知根知底,我爹娘幾乎沒有過多打聽,就答應了這門親事。
畢竟他爹是村裡出了名的厚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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