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最開始,我跟著四弟妹出來的理念,是為了完成老師的遺誌,為了把老師教給我的這門刺繡技術發揚光大。
那麼越到後來,四弟妹的格局改變了我,我的想法再也不是單純的發揚刺繡技術了。
我會去想到更多,關於我的學生,她們的就業,她們的人生,她們的發展。
同時我也領會到了,一個行業養活一群人是什麼意思。
手工定製成衣這個行業,由四弟妹發起,由我們共同努力,由更多的人來把它傳承下去。
或許在工業技術飛快的年代,一件衣服在機器的加持下,很快就能成型,並且擁有漂亮的圖案。
但對於我們手工藝者來說,千篇一律的成衣和每一件都有獨立靈魂的手工製作,意義始終是不一樣的。
在經營了許多年之後,我也擁有了許多的徒弟,甚至有些徒弟還在穗城大學我開辟的這個專業也當了老師。
雖然我的徒弟們很多,但是我的一雙兒女卻沒有一個遺傳到了我的技術。
在家人們的勸解下,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的我更沒有去管他們了。
兒子遺傳不遺傳的不重要,畢竟他的誌向就是成為知名的大主編,不要說我,一家人都是知道的。
兒子都不重要了,那女兒遺傳不遺傳的就更不重要了,我自己就是個女人,我想要過什麼樣的人生,從來沒有被重男輕女這種思想束縛過。
那我的女兒自然也不用被這種思想束縛。
小丹很小的時候就喜歡繪畫,經常拿著樹枝在地上畫一些人,動物,花草。
後來上學了,開始學習了,她就開始改造自己的課本,課本上的每一幅畫,就沒有能看出原來的樣子的。
但是被她改造過的畫,無一例外都很好看。
我對小丹的關注一直都比建輝更多,因為建輝大一點,也更懂事一點。
發現小丹的興趣之後,我向四弟妹的家裡人打聽,有沒有什麼很好的培養繪畫興趣的地方。
她大嫂的娘家幫忙介紹了一個繪畫老師,是早些年去過鄉下,回來之後因為風濕的原因一直站不起來的老繪畫教師。
課餘時間我多送小丹去跟他學習畫畫,我原本以為小丹會願意朝著設計師的方向發展,也很樂意她朝著這方麵發展。
在我心裡她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孩子,也算是另類的繼承我的飯碗了。
可是在她上了高中之後,她就很直白的告訴我,她以後不會去學設計,她要成為一名畫家,她要繼承她老師年輕時的意誌,成為一名能在全國開畫展的畫家。
起初聽到她的這個意願的時候,我並沒有覺得很詫異,畢竟孩子嘛,一陣一陣的,每個時間段她們都有不同的想法。
一直到小丹高中畢業,她突然跟我說她要推著她老師去進行全國旅遊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