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在這昏暗幽長的通道內,似一抹驚惶的幻影,不顧一切地拚命飛奔。她的心臟仿若失控的戰鼓,在胸腔之中瘋狂地跳動,那劇烈的節奏仿佛要將她的胸膛生生衝破。雙眉緊緊地擰成一個堅毅的結,眼神中燃燒著決然的火焰,她邊飛跑邊在心底深處發出無聲卻有力的呐喊:“絕不能被抓住,蕭景還在等著我去營救!他是為了我才深陷險境,我怎能棄他不顧!”呼吸急促得好似破舊的拉風箱,每一次喘息都伴隨著尖銳的刺痛,猶如無數細密的針在呼吸道中肆意穿梭。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滾落,沿著她那略顯蒼白的臉頰滑下,打濕了她淩亂的發絲,幾縷頭發濕漉漉地貼在她的額頭和臉頰上,更添幾分狼狽與慌亂。而身後那如附骨之蛆般的腳步聲,一下接著一下,緊緊相隨,步步緊逼,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她緊繃到極致的神經之上,她此時的腦海裡唯有一個念頭,那便是:跑,拚命地跑,跑出這死亡的陰影!
通道兩側,是由巨大而粗糙的石塊堆砌而成的牆壁,石縫間緩緩滲出絲絲縷縷的濕氣,在那昏黃且搖曳不定的油燈微弱光芒的映照下,凝結成一顆顆晶瑩的水珠,滴答滴答地落下,那聲音在寂靜的通道內回蕩,似是這陰森通道發出的悲戚哭泣。牆上懸掛著的油燈,那豆大的火苗在陰冷潮濕的氣流中苦苦掙紮,光影搖曳變幻,投射出形狀怪異、張牙舞爪的陰影,仿佛有無數鬼魅在這黑暗的角落裡悄然舞動,正等待著時機,隨時準備向闖入者撲來。
岔路兀然出現在眼前,林淺的腳步如遭電擊般急刹,由於強大的慣性,她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前傾了一下,好在她反應迅速,及時伸出雙臂,左右擺動幾下才勉強穩住身形。她的眼神中滿是驚恐,慌亂地在左右兩條截然不同的通道間快速切換,左邊的通道幽深而漆黑,仿若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陰森之氣如洶湧的潮水般撲麵而來,令人不寒而栗;右邊的通道雖有隱隱約約的風聲傳來,但那風聲在這寂靜的環境中卻顯得格外詭異,似是某種未知危險發出的低沉警告。她狠狠地咬了咬牙,銀牙幾乎要咬碎下唇,心中快速默念:“願賭一把!此刻已彆無選擇,隻能相信自己的直覺!”同時,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成拳,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接著便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右邊的通道。
這條通道顯得格外狹窄,兩側牆壁上怪石嶙峋,尖銳的石塊如同一把把利刃,突兀地伸向通道中間。林淺卻似一隻靈活的鬆鼠,在這險象環生的通道中左閃右避,她的身姿輕盈而敏捷,每一次躲避都伴隨著身體巧妙的扭轉和恰到好處的用力。邊跑邊狠狠地踢落腳邊的碎石,每踢一腳,她的身體都會隨著腳部的發力而劇烈扭轉,腰部和腿部的肌肉緊繃,將力量集中在腳尖,那一塊塊碎石便如暗器般朝著身後飛去,她心想:“哪怕這些碎石隻能稍稍阻擋一下他們的腳步也好,多爭取一秒,就多一分生機。”在這慌不擇路的奔逃中,她一頭衝進了一個雜物房。
屋內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陳腐氣味,仿佛時間在這裡停滯了許久,腐朽和衰敗的氣息充斥著每一個角落。蜘蛛網如同一張張破舊的灰色幕布,毫無規律地遍布在天花板與牆壁之間,隨著林淺衝進來時帶起的微弱氣流輕輕晃動,仿佛有什麼隱藏在暗處的神秘生物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所驚擾,正透過那層層疊疊的蛛絲,窺視著不速之客。角落裡堆放著一隻隻早已腐朽的木箱,箱板開裂,有的地方甚至已經斷裂脫落,露出裡麵發黴變質的稻草和一些形狀怪異、鏽跡斑斑、讓人難以辨認的破舊物件。地麵崎嶇不平,布滿了厚厚的灰塵和大小不一的碎石子,還有幾處乾涸的水窪,殘留著一些散發著淡淡腐臭的汙水,在黯淡的光線中閃爍著令人作嘔的光澤。
林淺躲在幾隻大箱子後麵,身體像一片在凜冽寒風中瑟瑟發抖的落葉,無法抑製地顫抖著。她的腦海中思緒萬千,仿若一團亂麻:“我若被擒,蕭景必定性命不保,可我如今深陷如此絕境,真的能夠成功逃脫嗎?萬一失敗,不僅辜負了蕭景的犧牲,還會讓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她緊張得幾乎窒息,雙眼圓睜,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門口,大氣都不敢出,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抓住身邊的箱板,那用力的程度使得她的手指都微微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片刻之後,黑衣人如潮水般隨後湧入,他們的腳步沉穩而有序,每一步落下都幾乎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隻有那輕微的衣袂摩擦聲在空氣中若有若無地飄蕩。其中一人目光如炬,眼神犀利得如同鷹隼,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絲可疑的跡象,同時壓低聲音,語氣冰冷地說道:“仔細搜,她跑不遠。這小女子已是驚弓之鳥,定是躲在某個角落,我們務必要將她找出來。”林淺聽到這低沉的聲音,心中猛地一緊,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了她的心臟。她慌亂地在周圍摸索著,手指無意間觸碰到一顆小石子,她像一個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般,緊緊地將石子攥在手中,接著她貓著腰,身體儘量壓低,小心翼翼地朝著房間的角落輕輕擲去,石子在空中劃過一道短暫的弧線,落地後發出一聲輕微的“嗒”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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