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島·西海】
傷口勉強包紮了,一下,不是很好看,不過止血的目的是達到了,二階堂奈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剛才的那一幕卻怎麼也揮之不去,那張長椅化為碎片,鑲嵌在了她的身體之中,那一瞬間的變化讓二階堂奈的推翻了內心本來的猜測——主持人跨越節點的力量,那個力量太危險了……那些碎片,那些樹木,在節點跨越的這些時間裡麵,主持人能夠做到的事情太多了。
主持人是舞台的布置者,在舞台的一幕到另一幕之間的時間,是獨屬於主持人的,她在這之間似乎能夠做到一切,能夠改變物體的位置和物理狀態,可是這本應該是無害的,至少在移動物體的時候,這一切應該是無害的,在節點開始之後,二階堂奈便可以用刀將那些東西切開。
可是這一次不同,這些碎片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她不知道,她甚至開始懷疑一開始的那些都是主持人的假象,一種偽裝,她是為了什麼,為了拖延時間?拖延時間做什麼……望月痛,音速……難道主持人拖延時間是因為她們?現在她們又在哪裡?
她不知道。
“呼……呼……”
二階堂奈的呼吸聲有點顫抖,即便現在止住了血,她的身體的傷依舊還在,作為醫生,她自然知道自己的狀況並不是很好,手術刀能夠切開,但是不能夠縫合,刀隻能切開一切,能夠進行一切精細的操縱,可是這不是縫合,如果想要讓傷口愈合,還需要更加進一步的治療。
她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喉嚨裡麵還有一些腥甜的味道,她扶著牆壁站了起來,步履蹣跚,現在先找一個能夠躲避的地方,不,不對,還需要找一些金屬物件,還有線,可吸收的化合線肯定是找不到的了,不可吸收的線不知道有沒有,如果這些都找不到,那就沒有辦法了,除非接下來她都不需要劇烈運動,否則沒有縫合傷口肯定會裂開,如果望月痛或者音速在這裡,她還能夠安心一些,隻不過,現在她找不到,找不到那兩個人。
她聽見了腳步聲,主持人應該正在找她吧,隻不過現在還沒有找到,主持人對她眼中的櫻花很感興趣,或者說,對滿櫻落命尊很感興趣,主持人到底是為了拖延時間,還是為了找到什麼和滿櫻落命尊有關的東西?
二階堂奈下意識地把手伸向自己的眼睛,在她的瞳孔之中,櫻花的花瓣就烙印在那裡,在旁人眼中,這櫻花的眼睛很正常,因為滿櫻落命尊會把那些‘違和感’抹去,讓她在常人的眼中顯得正常起來,抹去眼中的櫻花,抹去脖頸和眼睛上的傷痕,那都是正常的,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這樣的念頭以二階堂奈自身為中心開始擴散,從未停止。
但是這種在脫離了滿櫻落命尊之後已經不帶有祂的味道,這已經成為了二階堂奈自身的特質——應該可以這麼說,這已經是二階堂奈的一部分,正如主持人換來的生命和她牢牢綁定在一起,那被縫合的心臟和雙手,已經成為了主持人本身的一部分,無法分割,這一場交易是在神的見證下,以神的名義完成的,即便到了現在,二階堂奈也不知道滿櫻落命尊的目的到底是什麼,這樣一個神明,為什麼會找她們這種普通人進行交易,祂所索取的又是什麼,祂的目的又是什麼。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二階堂奈也不會去細究,去研究一個神明的想法是很可怕的事情,神和她們不是同一個物種,不是同一個維度,對於人類,神不會有同情心,畢竟同情這個感受隻會發生在相同的生物之間,而神看人,就像是人看螞蟻,指望神明對人有同情心,不如指望一下現在太陽出現在天空之中,起碼太陽還能夠帶來溫度,帶來陽光,帶來乾燥和溫暖,現在這個環境對傷口可不大好,濕冷很容易引起傷口的發炎病變,而且若是陽關出來了,這一片地區的異樣應該很容易就被發現吧。
至少有陽光的話,神,或者神使,應該能夠看見這裡的怪異。
二階堂奈扶著牆壁行走著,她注意著不讓自己的血滴落到地上麵,以免主持人通過血跡找到她,她控製著自己落腳的力度,不留下腳印,也不留下彆的什麼,她沒有專業的反偵察訓練,不過儘量讓自己的痕跡減少這一點她還是明白的,現在的位置是建築群的位置,也就是開頭那小巷的旁邊不遠處,每一戶人家的門都緊關著,沒有開燈,隻有那些路燈還在散發著幽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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