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極致的黑色之中隱約出現的光,如此皎潔,如此清晰,和在拉芙蘭那霧中看見的光不同,這一種光是她從未見過的……真正意義上清晰的光。
“仆役嗎?挺有意思的。”
直到老先生的聲音把她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女士,她很有天分。”老先生說,“如果給予正確的引導,她可以走上覲見天使的道路,不過能夠向前走多遠,就看她自己了。”
薩賀芬的身體在微微發抖,那冰冷感仍然沒有褪去,直到現在,直到很多年之後,她也能夠感受到那一份冰冷,這是覲見天使這一條道路上必然承受的代價,這是屬於薩賀芬的代價,走上這一條路,這也是她需要承受的結果。
她將自己包裹在毛衣之中,或許,這樣子能夠讓她稍微好受一點。
——拉芙蘭,布裡墨克。
“……呃。”
薩賀芬睜開了眼睛,她的身體正因為某一種衝擊力而朝著牆壁飛去,就在她即將撞在牆壁上的時候,那鎖鏈將她拉回到了安全的軌跡之中。
剛剛……失去意識了?失去了多久?一秒?兩秒?還是不到一秒的時間?薩賀芬用最快的速度理解了當下發生的一切,或許剛剛因為某一種原因,她的思維短暫地關閉了一下,然後馬上重啟,將她拉回到了此時。
拉回到了這一個色彩的世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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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讓那些刺痛感將自己的意識調整到最清醒的時刻,疼痛感,就讓這些疼痛感把她的思緒拉回到這裡,短暫的停頓並非無法挽回,但就是這喪失意識的時間之中,那些色彩已經將她肉眼可見的一切地方都圍繞起來了。
她被色彩包裹住了。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薩賀芬抓住鎖鏈,儘可能不讓自己觸及到任何擁有色彩的地方,“難道你也是白旗幟的人?”
白旗幟的成員並不具備所謂的團結一心,也不具備所謂的情誼,說實話,僅僅隻是白旗幟內部的鬥爭或許都比那些王朝餘孽整出來的動亂要大,至少在薩賀芬的印象中是這樣的,畢竟,整一個拉芙蘭的天使並不是無限的,想要走上覲見天使的道路,定然會和其餘擁有一樣信仰的人擁擠在同一條路上。
“把門票還給我……把門票還給我!”那聲音嘶吼著,如此尖銳,如此著急,好像這所謂的‘門票’是某一種極為重要的東西。
……無法溝通。
薩賀芬用疼痛感維持著自己的清醒,疼痛感,是的,她必須依靠這種疼痛感才能夠讓自己的思維不被影響,那些聲音,那一道尖銳的聲音,宛若一把利刃切開她身上的每一處,那是一種不具備實質的刀,僅僅隻是依靠聲音,就足以讓薩賀芬喪失一切抵抗的能力。
從頭到尾,她就沒有思考過反抗這種可能性。
逃。
她用自己的舌頭頂住自己的上顎,用舌頭那些血液在自己的口腔之中勾勒出一個符號,那是一個弧度,一個宛若月亮的符號。
仆役,仆從,謙遜與月亮。
仆役,仆從,謙遜與月亮?
仆役,仆從,謙遜與月亮!
守序其二,遵循秩序,遵循規則,而屬於薩賀芬的規則,就是明白自己作為‘信徒’的規則,祈禱吧,信仰本身也是一種力量。
哢嚓,哢嚓。
那些齒輪轉動,那些鎖鏈和釘子固定在地麵上,薩賀芬·路易斯,這位把冰冷裹在毛衣之中的女性,讓這些鎖鏈穿過了自己的軀殼,讓‘天使的饋贈’與自己真正連接在了一起。
逃。
她一定得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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