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多妮和巴蒂斯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並不怎麼能夠接受巴蒂斯特身上那種感覺,仿佛她稍微靠近一點,她的一切就會被巴蒂斯特剖析出來,通過純粹的數字之類的東西,總之是她不能夠理解出來的東西。
“下去。”
西多妮從牆壁上翻了下來,她落地的時候也沒有任何聲音,那些聲響都被按到了最低的部分,一切都悄無聲息,一切都是悄無聲息的。
“它收回了那些顏色。”西多妮看著腳下的地麵,“這些顏色應該就是這一個儀式的覆蓋範圍……現在儀式還沒有結束,我們還不能夠離開這裡。”
【edondesanges漫長的時日】
將一切壓下,將一切按下,讓那些聲音連同著她的痕跡都被碾碎,這是屬於西多妮的‘天使的饋贈’,她也是依靠著這一份天使的饋贈,在過往的這麼多年之中將自己埋藏起來,在王朝落幕之後,如她這樣的舊時代殘黨是被新時代排斥的對象,她本可以如曾經的同伴一樣離開那個地方,或者放棄自己曾經擁有的責任和身份,但是她沒有這麼做。
這並不是什麼高尚的品格,她隻是難以割舍自己的過往而已。
“讓我再看看。”
相比起西多妮,此時的巴蒂斯特倒是顯得更加‘好奇’,他將自己所見到的一切銘記在自己的腦海之中,那些景色,那些對話,這些都成為了他大腦之中用於填充公式的一部分,那些都是公式的基礎,還有信息。
儀式。
他記住了這個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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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見解?”西多妮問,“如果你的想法依舊是讓它殺死我們兩個或者彆的人就不必了,我肯定不想死在這裡。”
“它不會這麼做的。”巴蒂斯特從口袋之中取出那一枚珠子,“它編造出來的故事,給那些孩子們一個‘美夢’,這些故事是如此美好……但是它並不穩定,它剛才展現出來模樣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它很混亂,大量的意識凝固在一具軀殼之中,它編織了這麼多的‘夢’,也承載了這麼多的‘夢’。”
這是它最為脆弱的時候。
西多妮聽懂了巴蒂斯特的話。
它,這位儀式的主角,它編織了大量孩童的夢,而這些夢的載體就是它自己,那些珠子呈現出來的,則是每一個孩童的夢,正如巴蒂斯特手中的這一枚珠子,它承載了這麼多的夢,那麼,它本身自然也會被那些美夢拘束起來。
即便它已經到達了一個更高的層級,在此時它也是如此脆弱,它被各種規則約束,被自己的情緒約束,被那些思維約束。
“讓我看一下。”西多妮伸出了手。
巴蒂斯特把手中的那一顆珠子遞了過去。
將珠子放在眼前,那一顆小小的珠子之中,正是男孩的夢,治愈了母親的醫生,以及母親的笑容,按理來說,這一幕景色應該是令人感受到溫馨的景色,在看見男孩的那一張臉的時候,西多妮還是歎了口氣。
她已經按照自己的諾言為那位男孩的母親找了醫生,隻可惜那位男孩應該是看不到這一幕的了,他隻能夠停留在這一顆珠子的夢中,不斷重複著這一段景色,每當這一段夢結束的時候,就會從頭再進行一次播放,不斷重複。
永不停止。
如果把這一顆珠子破壞掉,這一場夢是不是也會隨之停下?
如果破壞掉所有的夢境,這一個儀式是否能夠停止下來?
“如果能夠得到破壞這一顆珠子之後的信息,我覺得我能夠計算一下。”巴蒂斯特猜出了西多妮此時的想法——倒不如說是‘計算’出來的想法,“如果能夠有足夠的信息,反推出夢境的數量也是可以的。”
——正如我們所說的,世間的一切都能夠被計算出來,自然的,非自然的,存在的,不存在的,一切都有跡可循,隻需要一道公式,一些數字,我們就能夠計算出這個世界的一切。
——求知者本就是這樣的人,我們並非不具備信仰,隻是,我們的信仰需要足夠的真理進行支撐,我們比任何人都要虔誠,我們比任何人都要沉醉於我們信仰的一切之中,那是世界上最美麗,最大的事物。
玻璃珠之中,男孩一次又一次回到家,一次又一次看見醫生和母親。
他的臉上帶著笑容,一成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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