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下午四五點的時候,白榆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給吵醒了。
早上上床的時候不知道把手機丟到了哪個犄角旮旯,白榆半睜著眼睛迷迷瞪瞪摸索了半天,電話鈴聲都響起第三遍了,他才終於把擾自己清夢的罪魁禍首從沙發夾縫裡翻出來。
張姨?
咬了咬舌尖讓自己清醒些,白榆一邊在腦袋裡思考著這個人是誰,一邊快速按住接聽鍵上滑。
剛接通,一道爽朗又帶著關切的中年女聲就從手機裡鑽了出來:“小駱啊,你今天還沒開門呢?是不是你爸那邊的親戚又來鬨你了啊?還是心……身體不舒服呀?”
哦,想起來了,是在他超市對麵開文具店的阿姨。
駱父駱母出事後,不管是老師同學還是街坊鄰居都對駱白榆挺關心的。
最開始那會兒,還幾乎每天都輪流去他家敲門,就怕他想不開或者不吃飯什麼的,遇到天氣好的時候,也會不由分說拉著他到外麵走走逛逛。
想著,白榆少有的在經曆過連環電話轟炸後還能笑得出來:“我沒事兒的,謝謝張姨關心,就是昨天晚上看電視看得有些久了,今天沒能起得來。”
電話那邊響起一陣被壓低了的說話聲,過了幾秒,張姨才回答:“好,那還挺好,你是不是還沒吃飯啊?你趙叔他今天釣到了好大條魚,馬上就要煮好了,我們一頓也解決不完,你過來一起唄。”
趙叔是張姨的丈夫,一個逮著點空閒時間就愛往河邊跑的釣魚佬。
白榆趿拉著拖鞋走到窗戶邊往下看,剛好撞上張姨抬頭朝他這邊望的視線。
揮了揮手算作打招呼,白榆禮貌拒絕:“謝謝張姨,不過不用了,我前不久也把外賣點好了,就不打擾你們了。”
張姨也不強求:“行吧,但是吃多了外賣不健康的,我叫你趙叔等下盛些水煮魚給你端過去,你記得下樓開下門哦。”
道過謝,白榆掛斷電話,慢悠悠晃進廁所洗漱。
290一臉珍惜地小口啃著它今日份的薯片:
[宿主,你點外賣了?]
白榆倚在牆上擠牙膏:
[沒點啊,我睜眼說瞎話呢。]
洗漱完,白榆又啪嘰一下把自己扔回床上躺著,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始點外賣。
十多分鐘後,張姨又打電話過來了,是叫他下樓拿水煮魚的。
走到一半,想起自己昨天買了幾大串陽光玫瑰還沒來得及吃,白榆又轉了個彎,繞到廚房挑了兩串看起來最好看的拿出去。
開門的時候,白榆注意到趙叔自以為隱晦地落在他身上的視線,以及在看了幾秒後像是鬆了口氣一樣的動作。
接過水煮魚,白榆就把陽光玫瑰遞了出去:“謝謝趙叔,這是我昨天買的水果,你可千萬不能嫌棄哦。”
趙叔剛回去幾分鐘,白榆的外賣就送到了。
拿外賣的時候,白榆就順便把洗乾淨的陶瓷盆帶上還給張姨他們。
吃完自己的早中晚三合一飯,已經快傍晚六點了。
白榆伸伸懶腰,決定給自己放一天假,扔過垃圾後,就拿了本書在搖搖椅上一晃一晃地看著。
晚上十點,謝定棠準時推開小鐵門出現在超市。
“你來了?”扶著脖子轉了幾圈,聽見一陣“哢哢哢”的清脆聲音響起,白榆舒坦了,整個人又往後一仰,躺倒在搖搖椅上。
謝定棠扶住搖搖椅靠背,小幅度地幫他晃著:“問仙君安。”
空調被調成適宜的溫度,身後還有個小弟幫自己晃搖搖椅,白榆舒服地閉上眼,又拿書蓋在臉上擋住有些明亮的燈光:“嗯,安,都安。”
修建水渠的任務今天已經安排下去了,加上各種物資也足夠充足,所以謝定棠並沒有急著開口,隻手上動作不停,然後垂眸安靜地注視著白榆露在書外麵的小半截白皙下巴。
冷不丁的,一道滿是笑意的調侃聲從書底下傳出:“我有這麼好看嗎?你都盯著我看十多分鐘了。”
十多分鐘?
那便是一刻鐘左右了。
換算完,謝定棠慌忙收回視線,認真回著:“仙君懷出塵之貌、擁超世之姿,自是好看的。定棠逾矩,望仙君勿怪。”
白榆覺得自己再沒見過比謝定棠還要克己守禮的人。
他覺得,對方唯一一次稱得上是放肆的行為,大概就是昨天晚上學著他的樣子大口咬烤腸了。
把蓋在臉上的書拿下,白榆用它輕輕勾住謝定棠下巴,叫他被迫俯身靠近自己笑了笑:“我又沒說要怪你,你大膽逾矩就是。”
溫熱的呼吸就像撓人的羽毛到處流轉,謝定棠感覺臉上有些癢,忍了忍,還是沒有抬手去摸。
謝定棠實在太過正經,白榆瞪著眼睛看了他兩分鐘後,就自動敗下陣來,又拿書抵住人胸膛把他推遠了些。
“哎,我挺好奇一個事情的。”翻了個身跪坐著趴在搖搖椅靠背上,白榆問,“你們是怎麼接水的啊?它是像一股水柱那樣噴下去的還是像下雨一樣嘩啦啦落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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