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嚴梁夫婦,蔣氏立刻沉下臉,回了房。
陸階隨後進來,坐在炕桌這邊,看著她道:“你這是怎麼了?”
“你還問我怎麼了?”蔣氏冷笑:“瓔姐兒的婚事,事關她的終生,我是她的母親,你都不經過我同意,就答應定親?這家裡的事,如今竟不由我作主了?”
“你為什麼不同意?”陸階收勢回去,看著前方:“難道真的像嚴梁所說,你看不上嚴渠?看不上嚴家?
“那你可不應該啊。嚴閣老是你的義父,嚴家對你恩重如山,你可是說過,既然你嫁了給我,那連我們陸家都得維護嚴家。
“嚴渠是嚴夫人嫡出,又有才學,再加上嚴家這樣的家世,你若看不上他,那還有誰能讓你看上?”
蔣氏噎住。隨後她騰地站起來:“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那嚴渠私下裡不檢點,尚未成婚,可在外連外室都有了,在家對屋裡人動轍打罵,這樣性情,女兒嫁過去有什麼好日子過?”
“你這就過份了。”陸階道,“嚴家坑彆人也罷,他還能坑咱們?這渠哥兒年少方剛,又遲遲未曾成婚,脾性大些也是常情。
“至於養外室,你從哪兒聽來的?他可喚你一聲姑母,怎麼這謠言還有從自家嘴裡往外吐的道理?”
“你!”
“行了。”陸階起身,“你以為這件事有咱們拒絕的餘地麼?你不能,我也不能。好好準備,等他們提親吧。
“日子都是出來的,當初你不是也這麼說過嗎?”
說完他拍了拍蔣氏的肩膀,走了出去。
蔣氏倏地轉身,咬牙看著他,半晌才撫著額坐下,把支楞著的身子弓下來。
“母親!”
陸瓔隨之走進來。“嚴家有人來過了?”
蔣氏聽到這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就這麼盼著他們家來人?”
陸瓔坐下來,替她撫了撫背:“女兒像父親一樣,也是不明白母親為何如此抗拒這門婚事?難道陸家的前途不比一切都更重要嗎?”
蔣氏冷哼:“你倒是想得開。”
陸瓔笑道:“女兒知道母親的苦心,但父親說的對,這件事的確由不得我們拒絕。
“女兒相信去了嚴家,也能把日子過好。您何不也信我一回?”
蔣氏沉默不語。
陸瓔搖起了她的胳膊:“您不是擔心著陸珈會回來麼?萬一她真的回來——我是說萬一,她帶給母親什麼麻煩,女兒去了嚴家,不是還可以為母親撐撐腰?”
蔣氏聽到“陸珈”,眼眸裡才撲閃出一點亮光來。
……
青荷奉命去了趟程家,把陸珈交代的東西傳給了程夫人,又回了程夫人幾句話,回來跟陸家轉述的時候,何渠回來了。
“姑娘,嚴家今兒去陸家提親了!”
何渠好像踩著風火輪,一路衝進來了。“陸家還收下了他們的大雁!這事看來成了!”
他這一嚷嚷,沈輕舟也走了出來。
“是差不多了。”陸珈點頭,“再去關注關注,他們的婚期是不是定在來年二月?另外,最近有沒有郭路的消息?”
他們定親的時間已經比前世推遲了,但是嚴家突然定的這麼急,婚期差不多也應該是三四個月之後了,那就正好能與前世成親的時間對上。
自從上次那封信傳到嚴家手上,嚴家把蔣氏叫過去,隨後郭路離開陸家回到了蔣家,這陣子也沒有關於他們盯著沙灣那邊的消息了。
“那姓郭的還在蔣家,最近沒怎麼出沒,不知道是不是被蔣氏下過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