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惠麵紅耳赤,臊道:“矮子麵前不說短,你這丫頭,專挑我的痛處踩是不是?你連你爹想乾什麼都知道,我就不信你不知我們尋你為何事?”
陸珈道:“我那算什麼,不過‘僥幸’而已。”
程文惠又氣得瞪眼。
程夫人打圓場:“你若是僥幸,他就是迂腐!”
說完她深吸氣:“珈姐兒,正如你上回所說,你舅舅升遷的事要黃了,我知道眼下說什麼都顯得勢利,但怎麼都好,如果你還願意繼續上回你說的事情,我們聽你的。”
陸珈望著程文惠:“舅舅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珈姐兒,你想如何回到陸府?你想讓程家為你做什麼?你隻管說吧。眼下我也不說什麼情份不情份了,我知道說了你也未必信。總之你需要做什麼,我們程家為你做就是!隻是,你舅舅這事,總歸得想辦法挽回來才好啊。”
話到這份上,陸珈也就不繞圈子了。
她看了看麵前程家四口,問道:“舅母倒不如先說說,倘若此番要是辦不成,程家又將有何影響?”
“辦不成?”程夫人聞言看著丈夫兒子:“我和你舅舅,也不圖什麼高官厚祿,我一個婦道人家,盼著家宅安寧,孩子們出息,也就心滿意足了。官升再高我也不過一日三餐。
“隻不過你舅舅眼裡揉不進沙子,到底是想在朝上做些事出來的,我也拿他沒辦法。還有你表哥,他功課也還不錯,不是天才,也是普通人裡的上等。當年原有入國子監的機會,因故卻沒去成,如若不然,他怕也早就可以下會試場上試試深淺了。
“他自己倒也爭氣,一路老老實實寒窗苦讀,也還順利。先生說,他的文章放上一屆考生裡,算得進前十的地高低。
“你表弟也不輸他,如今恰也到了可入國子監的年歲,我就想著,老大錯失了機會,老二可得爭取到吧?
“因此早早就想著往上謀一謀,這次這麼好的機會,原該十拿九穩的,誰想到——”
到了此處,程夫人又哽咽得無法再做聲。
“母親,”十三歲的程諺站起來,“我也可以不去國子監,我也能像大哥那樣自己苦讀!”
程議也說道:“我也認為不是非去不可。不過這是兩回事。父親本來有了升遷的資格,卻讓人屢失機會,未免對踏實務公的臣子有失公平。二來表妹總得回府,她孤身一人被棄在外多年,若無人在後撐著,也著實艱難。因此倒不必打退堂鼓。”
聽了這麼多,陸珈心裡就有譜了。
不管是升遷也好,入國子監也好,陸階都能一人說了算。
程家的要求不成問題。
想到這裡她道:“舅舅舅母若願幫我,就得先發現我。”
程文惠夫妻對視一眼:“什麼意思?”
“就是說,你們得當那個率先找到了失散多年的陸家大小姐的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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