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珈努力壓住砰砰直跳的心,從容把筆放了回去,鎮定轉過身來:“怎麼才進來?夠磨蹭的。”
丫鬟看了一眼筆架,賠笑道:“是奴婢笨手笨腳,她們二位在隔壁屋裡暖身子,奴婢去傳話的時候,這二位起來得急,把茶灑了,姑娘勿怪。”
陸珈漫不經心坐下:“快來吧,彆讓嬸子在外頭等的久了。”
……
魏氏打起精神招待了一頓飯,飯後又喝了茶,好歹是把這兩尊神給打發走了。
陸珈她們前腳出門,魏氏後腳就在炕上歪了下來。
“往年都是打發他們管家過來送禮,今年怎麼又換了心思?她換誰不好,偏偏換了這丫頭過來,這不是成心折騰我嘛!”
丫鬟端著茶上前,麵上有些憂慮:“太太,先前陸大小姐在屋裡抿頭發的時候,也不知發現了什麼不曾?”
魏氏在陸家這邊當得起老太太,在蔣家這邊因為長房二房都還當著家,因此卻還是太太。
聽到此處魏氏頓了一下,皺皺眉頭看向她:“她能發現什麼?我這裡,有什麼能讓人發現的?”
丫鬟咬著唇,上前兩步,彎腰壓低了聲音:“奴婢看到大小姐先前拿起了書案上的筆。”
魏氏這下是真怔住了,她撐身坐了起來:“她看筆,她看筆做什麼?”
丫鬟搖頭:“不知她是隨意拿起來看看,還是其他意思?總之奴婢是親眼看到她拿在手上。”
魏氏一骨碌下了地,走到書案前,把筆架下的五六支筆全部拿在手上,一一仔細看過一輪,又皺著眉頭想了想,然後把緊繃的肩膀放鬆下來。
“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就算看過,也不可能辨得出來。”
“奴婢也是這麼想,”丫鬟連忙討好的道,“就是看姑娘先前拿在手上,生怕出岔子,特意告訴太太一聲。”
魏氏又悠然地回到炕上坐下:“這些東西,若不是正經接觸過的,根本看不出來是誰用過。
“更彆說她離家十來年,才回來幾日?彆說她文墨不通,就算是精通,也不可能憑這幾支筆看得出來什麼。
“不要這麼草木皆兵,如此反倒落下痕跡了。”
丫鬟頜首:“太太說的是。”
……
陸珈一路平靜地和木氏出了蔣家,等到回到陸府之後,目送木氏離開,她又突然喊長福把馬車停下來:“再跟我出去一趟。”
幾個人便又伴著她出了門。
隻見確實又循原路來到了蔣家附近,隻不過並沒有回到蔣家大門前,而是往左拐彎又進了蔣家西院挨著的另一條胡同。
進了胡同之後,陸珈就讓馬車慢下來。琢磨著將到蔣家了,她才下了地。沿著院牆一路走過去,沒多遠就發現了一道門。
陸珈看看左右,招呼長福回到車上:“停遠些,守著此處,回頭若有人出來,上去問問他是哪房的人,機靈些,不要露出馬腳。”
長福點頭。依言照做。
胡同裡住著不少人家,故而也有著許多攤販,賣這賣那的都有。
沒多會兒,那小門果然開了,出來了個婆子,長福連忙裝作問路的走上前去。
三言兩語的問完,他飛快的跑了回來:“姑娘!是蔣家三房的人!”
“這就對了!”陸珈立馬一聲冷笑:“你這就回燕子胡同,讓護衛快快傳個話給沈公子,我有要事找他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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