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乾元帝的計劃是今日便讓護國公府全家流放,可誰知道出了此等怪事。
想了想還是將人暫押入獄後審問一番,看看能否看出什麼破綻。
護國公府中。
曾經掛在門口的由太祖皇帝親筆書寫的“國之棟梁,護國基石”的匾額被官兵們撤下,護國公府的門頭也被人無情地砸碎。
昔日承載著薑家幾代人輝煌與榮譽的府邸如冬日之花般悄然凋零。
平日裡高傲的梅老夫人如今像老了十多歲般,被人攙扶著顫巍巍地挪動著沉重的腳步。
府中眾人脫掉了昔日華貴的綾羅綢緞,摘掉了美麗的朱釵玉環,身著素衣麻服,戴著鐵鏈腳銬,艱難前行。
府中下人大多遣散發賣,隻餘個彆家生子隨府流放。
到達大理寺,便看到兩個愴然而立的身影,身上白色的囚服被鮮血染紅,刺得人眼睛生疼。
正是薑祁山與薑煜父子。
洛晚卿看向二人方向。
身材挺拔,劍眉星目,薄唇挺鼻,一身正氣。
單看長相,父子二人的輪廓有八分相似,不同的是薑煜的臉上有一塊鴿子蛋大小的青黑色的胎記,或許這便是他常年戴著鬼麵麵具的原因吧。
隻是如今的他已然成為階下囚,鬼麵將軍那張充滿著震懾與肅殺之氣的麵具已然不見蹤跡。
不過二人不愧是久經沙場讓人聞風喪膽的大將軍,即便身陷囹圄背脊仍如蒼鬆翠柏般傲然挺立。
宋氏看到自己日夜掛念之人如此慘狀,哭得泣不成聲。
薑家先祖與太祖皇帝共同打下了這大慶天下,護國公府幾代男兒皆戰死沙場,亳不言悔。
公爹與三位伯兄以身殉國,守衛著這大好河山。
如今闔府卻落得抄家流放的下場,何其悲哉。
想到這裡,宋氏淚如泉湧。
“我的兒啊,你受苦了。”她顫抖著雙手想要撫上薑煜的臉頰,可又怕把他弄疼,渾身抽泣著快要昏厥。
“母親,孩兒沒事,您莫要哭泣。”
“怎麼可能無事,三十大板啊。嗚嗚嗚嗚!為娘恨不得代替你受著這疼痛。”
薑祁山看到發妻的目光隻放在自己兒子身上,連自己受了這麼重的傷都引不起她的半分憐惜,心中酸澀不已,他恨自己,恨自己為何沒有管住自己,恨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妻兒,更恨自己如今還連累了她。
薑涵與薑舒語看著父親與哥哥如此慘狀,也哭得不能自已。
“爹爹,哥哥,怎麼會弄成這樣,嗚嗚嗚嗚。”
就連一直跟在宋氏旁邊的宋婉兒心中也是悲淒不已,眼淚撲簌簌地流著。
是她主動要求跟著姑母的,她一介孤女舉目無親,千裡迢迢來投奔姑母,誰知才剛過了半年多的好日子,又遇到國公府流放。
可她不能退,因為昨晚的那個夢,與今日……倘若她能得到表哥一絲的憐惜……
洛晚卿抬頭仰望天空。
黑壓壓的雲層籠罩在上空,大氣中夾雜著水汽,預估不到一個時辰大雨便要來臨。
記得書中寫著薑祁山就是在大雨中感染了傷口再加上風寒,身體一下子便垮了。
而薑煜也是因為親人相繼離世而變得越來越陰晴不定。
想到這裡,洛晚卿不禁打了個寒戰。
隻要男主發瘋,周圍人沒一個好過的,倘若男女主一起發瘋,nc們必定非死即傷。
她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