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主人的草薙勝平沒有在意,徑直帶著人往屋內走。唯獨在轉身時,這位老刑警著重看了一眼太宰治,老人的目光銳利如鷹,絲毫不減當年。
“請坐,老夫這裡隻備了茶水,希望你們彆介意。”
“嘿嘿,客隨主便,是我們貿然登門拜訪嘛。”
胡桃笑著端起茶杯,呼呼吹了吹杯沿冒出的熱氣。
喝過茶後,自然要開始說正事了。
草薙生平開門見山:“你們想問什麼?”
見對方這麼爽快,胡桃也就不客氣,“老先生,關於店主大叔、啊,就是竹本大叔,那兩件案子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就是以您刑警的直覺,覺得蹊蹺的地方!”
胡桃豎起手指補充道。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換個自尊心強一點的老刑警,這會兒恐怕已經抄起拐杖,把敢質疑自己的小兔崽子掃地出門。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對麵的草薙勝平隻是沉默片刻。
隨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胡桃,像是早已做好準備般輕歎一口氣,拄著拐杖起身。
“在這等著。”
留下這一句後,草薙勝平就徑直走向書房,留下大黑狗繼續蹲在沙發邊,全神貫注地盯著胡桃和太宰治,替主人‘監視’可疑分子。
……尤其是後麵那個卷毛!
大黑狗:警惕jg
太宰:橫眉冷對大黑狗jg
等待期間,客廳的時鐘一分一秒走過。
胡桃瞅了眼書房的方向,又看了看對麵油光水滑的大黑狗,沒忍住心癢地伸出手,對黑狗招了招。
“來,大毛,你現在可以吃牛肉乾了哦!”
“……”
大黑狗轉過頭,狗臉嚴肅地與胡桃對視。
兩秒後,它終於前腳微微一動,邁著步伐走到了胡桃跟前,鼻子湊到少女遞來的牛肉乾前嗅了嗅。
就在大毛放鬆警惕,張口打算接受投喂時——
“哈哈!有破綻!”
太宰治的聲音突然乍起,如平地一聲雷。
某個暗搓搓觀察許久的前黑手黨‘咻’地伸手,速度迅如疾風,快如閃電。
他一把薅走了胡桃手裡的牛肉乾,‘嗷嗚’一口丟進口中!一套動作堪稱行雲流水!
完了,太宰治還不忘了俯視狗子,對黑狗緩緩勾起嘴角,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胡桃:“……”
大毛:“……!!”
大毛雖然不是人,但這裡真的有一條狗!
黑狗氣得直齜牙,但礙於主人‘善待客人’的命令,隻能蹲在原地,衝著‘吧唧吧唧’嚼牛肉乾的卷毛怒目而視。
所幸,草薙勝平沒有離開多久,很快就拿著資料出現,阻止了一人一狗間的戰爭。
“就是這個了。”
草薙勝平把兩份檔案夾遞給胡桃。
這兩份資料是他退休後,憑著記憶複述整理出來的。
一份是竹本大叔的女兒,竹本桃香的案件資料,包括法醫的驗屍報告、犯人的口供以及草薙勝平私下的調查手記。
另一份,則是竹本大叔的小兒子的案件線索。
胡桃接過檔案,順手把兒童失蹤的那份遞給了太宰治。
“兒童失蹤案沒有異常,疑點在竹本桃香的案子上。”
草薙勝平在沙發處重新坐下,他看著胡桃一目十行地翻閱筆記,自己也慢慢陷入回憶。
“那三個犯人是老夫親手抓到的。在這之前,除了麵上的驗屍報告外,老夫另外找法醫了解過情況。”
然後,那位法醫在猶豫之後,還是選擇告訴了草薙勝平一個猜測。
胡桃:“什麼猜測?”
草薙勝平安靜了一秒,似乎是擔心小姑娘覺得尷尬,他抬眼看了看胡桃,在確認對方不介意後,才繼續說道,
“竹本桃香體內的精液檢測指標不對。”
“法醫告訴我,根據竹本桃香的傷口撕裂情況,她生前至少被迫和四個人發生過關係。但礙於當時的dna檢測技術,再加上屍體沉海後造成的證據汙染,法醫本人也隻是懷疑,沒有確切的證據。”
法醫不敢肯定,負責調查的草薙勝平卻留了一個心眼。
於是,在外地抓住全國逃竄的犯人後,一向遵守規矩的草薙勝平難得違規,直接在旅館裡就對三個凶犯進行了審問。
然後,他得到一個細思極恐的口供。
“啊?殺人沉屍?我呸!你少放屁!”
彼時,廉價的汽車旅館內
被拷在椅子上的犯人冷笑一聲,竟然直接對草薙勝平吐出一口唾沫,張口就是被汙蔑的憤怒語氣,
“我說警官,咱哥三雖然算不上什麼好鳥,但那也是頂天立地、收錢辦事的大丈夫!那小妞我們乾了也就乾了,順便爽一下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彆以為我們法盲,不懂法。”
“強奸判兩年,殺人至少五年,運氣不好還得攤上死刑!哥幾個才不乾,我們交貨、我們走的時候那小妞可還活著!你彆想把屎盆子扣我們頭上!”
“……”
“……”
他們走的時候,竹本桃香還活著。
那一刻,得到口供的草薙勝平心口發冷。
直覺告訴他,這三個人渣沒有說謊,這案子沒完。
警局犯錯了。
他們,漏了一個真正的殺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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