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走後,楚嫆躺在床上,越想覺著越不對勁。
左思右想也無法入眠,乾脆直接掀被而起。
宮女忙上前詢問:"殿下,您這是有什麼不適嗎?"
"換衣,本宮要出去。"她掀被站起身時牽動了傷口,微皺眉忍著陣陣刺痛感。
幾名宮女想勸攔,但拗不過她嚴聲命令,隻能乖乖的給她穿好外衣。
楚嫆快步走出寢殿,結果一到宮門竟被侍衛攔下來。
"殿下,刺客未抓住,恐有危險,您不能離開這。"
她不安的預感愈發強烈,冷聲嗬斥:"放肆!"
"本宮就要出去,爾等再敢攔一下試試!"
言罷,便無所畏懼地往前走。
四名侍衛想攔但又不敢拔刀,無奈隻能快步跟在她身後。
楚嫆趕往崔嫣的寢宮,氣喘籲籲地走了很長一段路,進去時,卻發現整個宮院裡頭空無一人,連個值夜太監都沒有。
見此,她篤定了心中的猜想。
在轉身出來後,瞧見一步輦停在門口,太監走上前向她行禮,"殿下,您身上有傷,還是坐這個去吧。"
此舉看似貼心,但又並未告知落地處,一看就知道是楚裕安排的。
楚嫆思索片刻,還是踏了進去。
步輦一抬起,慢悠悠地走著,像是故意為之。
她沒有發話,臉色卻愈發陰沉嚴肅。
此時的夜已經深了,高聳林立的宮牆,長長的甬道,燈光並不明亮,以至於前路是半晦半明的,四周安靜無比。
這樣的宮道,她再熟悉不過了,眼下卻覺著陌生與陰森。
楚嫆深深地歎了口氣。
走了快半個時辰,底下的太監才開口問:"殿下,您想要去哪?"
她沉默好一會,"本宮困了,回沁寧宮。"
聞此言,行進的速度快了些,最終停在她的寢宮前。
走下來,進殿,重新躺回床上。
無法入眠,抱著是胡思亂想的念頭勸慰自己。
宮內的蠟燭久久燃燒,漫長的等待,青黛沒有回來,也無人來回稟情況,她就這樣等到了天亮。
她喚來宮女,服侍洗漱,上藥換衣,坐在梳妝台前,閉目靜等上妝,此時外頭有人走進來。
宮女們紛紛屈身行禮,退至一旁。
悄無聲息地來到身後,輕輕按住她未受傷的肩頭。
"你殺了誰?"楚嫆依舊閉著眼,嗓音沉冷地直接質問。
他沒回答,而是拿起一旁的銀梳,溫柔地替她梳發,如墨般的長發在手中仿佛無價之寶,從上到下梳順。
楚裕笑著扯開話題,"皇姐,小時候你也喜歡替我順發,而我也早早便學會了梳髻,今日便由我幫你梳吧?"
"青黛哪去了?"她睜開眼,注視著銅鏡中的他。
回應她的是微笑,無隻言片語。
楚嫆不禁感到失望,萬般責怪的話語到嘴邊就換了說辭,"阿裕,你不該如此。"
楚裕垂眸梳著,笑容逐漸變了,隱隱帶著偏執狠厲,"朕盯他們許久了。"
"原是可以再忍忍的,但因此竟間接傷了你。"
"那朕隻好讓他們付出代價。"
說到此,手撫向她的臉頰,同樣看向鏡子,"我的皇姐何其尊貴,怎能受半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