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她不哭不鬨,在屋裡待得發悶,與青黛一同去走走散心。
來到草坡之上,遠眺著整個狼師的營地,腦海裡不斷複盤昨夜那場宴會,若有所思。
生於深宮,她早早便學會了觀察人,當時的各部首領中,呼爾部的聲勢是最高的,更甚是連他們可汗都有所敬畏。
呼爾穆沒有念出信上的內容,也並未反駁他寫錯,那就證明對方預料到會有東窗事發的這一天。
呼爾達楞身為副將,相當於左膀右臂的存在,起初僅僅是摔碗,示意將人拖下去。
而尉遲晏那一刀,斬殺的不僅是表麵叛徒,還無聲地為自己立威。
他那麼著急不讓自己參賽,可能正是算準明日會有埋伏。
看來目前的形勢,比想象中還要複雜。
青黛瞧她心事重重,猶豫片刻開口道:"經過昨夜加今早的觀察,狼師內確有可疑的人員,多次路過你們所在的那處氈帳。"
楚嫆輕輕一冷笑,"因有一定的威脅才會忌憚。"
"這些人個個心懷鬼胎,或許不必過多乾預便會起內訌。"
"形勢不明,那就暫且坐山觀虎鬥。"
……
夜深過半時,他才從外頭回來,氈帳內點著一盞孤蠟,是她特意給他留的。
尉遲晏輕手輕腳地走近,她背著身也不知睡沒睡。
褪衣剛上了床,楚嫆緩緩地側過身麵向他,烏睫輕顫慢睜開眼,略微疲困。
尉遲晏倚靠著床頭,拿出一張紙遞給她。
楚嫆坐起身,借助微弱的燭光仔細觀察紙上畫的圖案,看清時不由得稍詫然。
"甲骨……"
他解釋道:"我潛伏至雲國,與陵襄王接頭聯係,為的就是這東西。"
"一共有多少我並不知曉,隻知拿回了兩塊,全都交給可汗。"
"回來至今,一直沒空查上麵的文字是何意思。"
"陵襄王告訴我說這是好東西,雲國先帝藏匿,記錄天機,不可泄露。"
楚嫆暗暗咬牙,定定注視著上麵的文字。
尉遲晏稍低頭瞧她,雖表麵風輕雲淡,但這眼神一看就不對勁,"怎麼?難不成真是你們那的天機秘密?"
她靜默一瞬,語氣淡淡地問他:"你沒畫假圖誆騙我?"
尉遲晏立即像上次一樣發誓,"絕無可能。"
楚嫆鎮定從容地折好紙張,他了然明白地拿過,來到桌邊,紙張遇火而燃,火光亮了一倍。
她看著紙一點點燒成灰燼,眼中凝起濃雲沉鬱,腦海浮現著剛剛的文字,似再次陷入了迷茫不解。
尉遲晏燒完便吹滅蠟燭,眼前霎時一黑,重新回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