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令一下,命人前往通知,草原之上,用一天時間才集結完畢,共計二十六部的人馬,一眼望不到頭,遍布大半個捷布爾。
夜色將至,天地灰蒙蒙,冷冽的寒風吹拂著旗幟,獵獵作響。
丘穆陵古站上祭台,接過一碗烈酒,先敬麵前肅穆威嚴的天狼神,大口大口飲下,巫師在旁做法敲鼓。
隨後,拖來一頭壯年的公羊,丘穆陵古抓住羊角,另一隻手接過彎刀,預感到危險的公羊拚命掙紮,直到鋒利的刀刃快速劃破喉頸,嘶吼變得淒厲,血水噴濺出來,地上的酒碗濺入不少。
羊倒地,沒多久便咽了氣。
丘穆陵古拿起染血的碗,放在雕像之下,俯身虔誠跪拜。
巫師嘴裡不斷呢喃著,誦經念咒,邊跳邊搖鈴,跳到一半時突然停住。
銅鈴啪嗒掉落,清脆淩亂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眾人齊刷刷望去,待看清時詫然一片。
丘穆陵古抬頭,不解地順著巫師的視線往上瞧。
正是仰麵的刹那,一滴血珠精準地掉在眉心,冰涼無比,順鼻梁滑落臉頰。
人人不敢置信地注目,一時之間死寂沉沉。
直至第一道聲音響起:
"天…天狼神,怎麼流血淚了?"
丘穆陵古一擦臉,手中的血竟散發著一股惡臭,像是腐爛許久的屍體,身上流出腥臭腐朽血水,並不鮮紅,還帶著些許渾濁。
尉遲晏的視線停留在雕像上的狼頭,血淚是從眼縫滲出來的,源源不斷地流落,鋒利的獠牙中也隱隱可見有紅。
目光收回,緩緩看向身側的呼爾穆。
正當眾人迷茫費解,甚至是恐慌之時,台上的巫師猝然厲聲嗬斥:
"殘害信徒,蔑視神靈,滔天野心無視天理!"
"罪孽之重,天狼泣血,神靈不佑,不忠不義之舉,必將萬劫不複!"
言罷,一手扯掉麵具,轉身麵向眾人,"以天狼神之名,在此為忠申冤複明。"
尉遲晏看那人竟是烏仁哈沁,驚訝之餘立刻大步往前,剛走兩步就被擋住了去路,幾個壯漢故意堵在他前麵。
丘穆陵古臉色陰沉,半垂著頭,慢慢站起身。
呼爾穆則勾起一抹冷笑,靜靜看戲。
"神識所通,骨卦示真,也就是六年前的今日之時,一場血謀,令五千兩百人遇難身死。"
"而此隊伍,正是前往大漠與呼爾部談和的狼師,這一切都是早有預謀,真凶更是……"
話音未畢,"嗤"狠狠一刺!
霎時戛然而止。
尉遲晏愕然瞪大雙眼。
丘穆陵古拿著那把宰羊的彎刀,直接對著她的後背一捅,末端的刀鋒刺穿身體,鮮血迅速蔓延。
尉遲晏憤然踹開一人,順了一把刀,快步往上衝。
眾人都沒反應過來,丘穆陵古眼神空洞,周身皆是煞意,仿佛中蠱瘋了一樣,單手抓著她頭發,如剛剛宰羊般,將利刃一劃脖頸!
"可敦!!"
鮮血刹那間噴濺散落,而他才踏上台階,烏仁哈沁被揚手丟棄,癱倒在台麵,血水止不住汩汩流淌。
丘穆陵古定定站著,看她殘喘的模樣,忽的嗤笑出聲,瘋癲地往前走兩步,展開雙臂,"贏了!"
"哈哈哈哈!老子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