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舟人剛直、嫉惡如仇,一定會讓我們兄妹幾人死在一起的。”
藿藿聽到她這麼說,嘴角不由微微抽了抽。
這個少女看上去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怎麼安慰起人的方式這麼“獨特”?
可出乎意料的是,這些孩子反而露出了釋懷的神情,似乎死亡也是一種奢望。
“太……太好了。”
一個孩子這樣說道,臟汙的小手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擦去了眼淚,卻又引得灰塵進了眼睛,滾燙的淚珠又一點一點滾落,掉在了地上。
似乎讓眼淚掉在幽囚獄的地板上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過一般,他嚇得連忙跪下來,伸手想接住自己掉落的眼淚,那一滴淚還是滲入了石磚之中。
孩子像是做錯事了一般,誠惶誠恐地抬起頭,看著眾人。
“星際海盜……這麼弱不禁風的嗎?”
白罄不由低聲道。
這類群體在銀河並不少見,他和白珩在四處遊曆的時候也遭遇過類似的人,不過他們無一例外都是亡命之徒,沒有這樣拖家帶口的。
弱肉強食在哪裡都是生存的鐵律,像這樣瘦弱而又膽小的孩子,在星際海盜裡應該是被拋下的誘餌、或是成為某些星球裡那些生物的口糧。
可眼前的蘭斯洛特已經是這群人裡最強壯的個體,卻還在為身後的弟弟妹妹求情。
藿藿本就心腸軟,見到他們這可憐的樣子,想讓有些不忍心。
感受到身旁的小狐狸又有些情緒不對勁,白罄走上前去,看向了寒鴉:
“既然隻是為了等待六禦公審,沒必要下放獄層吧?”
寒鴉微微頷首:
“自然,可勘錄舍是不可能給他們待的,所以隻好在一層的班房讓他們待在一起了。”
班房是用以給囚犯中轉的暫住地,羅浮的幽囚獄係統不止鱗淵境一處,有些囚犯需要轉移牢房,便會暫時待在班房,由冥差和武弁親自看守。
蘭斯洛特眸中的光芒逐漸黯淡,他回過頭看向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不由歎了口氣,蹲下身子,那些孩子都撲向了他:
“哥哥……沒關係的。”
橙色頭發的少女輕聲安慰道,她在這種時刻甚至還在樂觀地笑著,蘭斯洛特不由掉下淚來:
“是哥哥的錯……”
“白罄,藿藿,你們帶他們去班房吧。”
寒鴉指了指棧道外的一處和囚室差不多的結構:
“往那直走,有一道石門,藿藿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總之有用以掃描通令的玉兆,姐姐還在管理中樞等我,恕不奉陪。”
寒鴉說完後,便匆匆離開了,見到那些武弁在看著自己,一頭霧水的白大人又將視線聚焦在了自己的徒弟身上。
“啊……我、我帶師父去。”
藿藿這才如夢初醒,連忙朝前走著,這些星際海盜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藿藿手裡捏著她的小令旗,稍稍一驅使,治愈的綠色光芒在那些孩子身上綻放。
“好暖和……”
給人深刻印象的那個橙發少女不由抖了抖身子,笑道。
“好、好點了嗎?”
藿藿輕聲問道,對方立馬拍了拍胸脯:
“啥事沒有,多謝軍爺啦。”
“我……我不是軍爺,我是冥差,這個是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