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晚,盛家主君盛紘歇在葳蕤軒,閒來無事多飲了幾杯酒水,談論起最近汴京比較熱門的話題。
韓明議親!
大娘子一副奇怪的神情:“聽聞這小韓相公和餘家大姑娘關係甚好。”
“前段時間的馬球會,明丫頭與他組隊,就是為了幫助人家。”
“怎這才幾日過後,那韓家哥就見異思遷,相中了餘三姑娘?真真是奇怪。”
盛紘嗤笑一聲,翻個白眼:“有何稀奇,那餘大姑娘從小亡了母親,現在那繼母大娘子根本瞧不上人家。”
“這次說是韓家相中了餘三姑娘,怕不是那黑心腸的來個偷梁換柱,惡心韓家的!”
“我跟你說,靜遠與餘大姑娘早有娃娃親在身,隻不過這是範大娘子在世時定下的。”
“範大娘子離世,這門親就被那繼母大娘子給壓下了,甚至從中攪和多次”
王若弗有些驚訝的看著盛紘,不知道自家官人怎麼知道這麼多閨中秘事,而且還是彆人家的。
“嗝!你彆看我,這都是上次靜遠來家裡,與我講述明兒事情的時候順道說的。”
“真想不到,堂堂一個嫡長女,活的不如一個妾室所出,可悲!太可悲了!”
盛紘不知道想到什麼傷心事,不斷灌著酒水。
真可謂幾杯馬尿下肚,什麼事都禿嚕出來了。
而王若弗雙眼微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的看著暈乎乎的盛紘。
第二日,王若弗隨口聊天的時候,把這事當成八卦趣事告訴了貼身女使劉媽媽和五姑娘如蘭。
劉媽媽倒是個能管住嘴的老江湖,但如蘭可不是,這個傻乎乎沒心機的姑娘有些氣惱的和自己女使聊這事兒。
俗話說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仆,如蘭是個管不住的嘴巴的傻姑娘,她的女使也是。
這事就又傳到外院的小廝仆人耳中,出門采辦遇到老熟人,一頓瞎聊汴京城最近的高熱度話題——韓明議親。
然後這仆人就把這小道消息很裝的說出來,在旁的人驚歎,讚賞的目光中,尾巴都要翹上天去。
我知道這個秘密,你們不知道,這不就顯得我很牛逼嗎!
為了更加造成戲劇衝突,添油加醋了一番,把接力的人嚇唬的一愣一愣的。
隨後在傳出去的消息中,就變成了大宋式的‘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淒美故事。
什麼繼母大娘子逼良為娼,偷梁換柱,讓自己親生女兒嫁入宰輔之家,儘享榮華。
迫害嫡長女,讓嫡長女過得水深火熱日子,誰都可以欺負,吃的是豬食,住的是馬圈。
而韓明轉眼變成了一個癡心男兒,為了愛情不斷衝擊餘家這個豺狼虎豹窩。
但是卻被餘氏夫婦這對黑心腸的給死死擋住,二人根本沒有見麵訴衷腸的機會。
一時間,韓明和餘嫣然的小道故事喧囂塵上,讓眾多民間手藝人找到了一個創作的空間。
直到事後韓明在天橋聽到關於自己的故事,無語淚兩行的同時,暗暗讚歎群眾的力量果然是偉大的!
在整個汴京關於韓明和餘嫣紅結親的事,討論熱度愈來愈高的某一天,轉折來了。
果不其然,在坊間兩種說法造成巨大割裂的時候,韓大娘子帶著家中侍從,親自跑來餘家。
這回很是鄭重的遞交了聘書,表示韓家想要迎娶的乃是餘家嫡長女餘嫣然。
這讓餘家夫婦直接呆愣在原地,很是不解的看著韓呂氏。
“餘大人和餘大娘子是否存在了誤會?”韓呂氏笑意盈盈的看著餘氏夫婦。
“誤會?韓大娘子說笑了,這之前,韓家一直見得都是嫣紅,這怎麼能是誤會?”餘大娘子儘量保持笑容。
“這個確實如餘大娘子所言,可整個汴京都知道我家明兒相中的是餘家大姑娘,怎到了您二位這裡,卻成了我們相中的餘三姑娘?”
韓呂氏依舊笑容滿麵,保持自己的身份和內涵。
“你講這話有些不對。”餘大娘子臉色拉了下來。
“請指教。”還是笑意盈盈。
“前次我與嫣紅拜訪韓家,老太太可是給了嫣紅一支簪釵,這意味著什麼,您是知道的吧!”
餘大娘子嘴角一勾,帶著一絲不屑,就你這樣的,也和我玩心眼。
宋代三書六禮中,有一項是相媳婦。
一般都是男方派一位親人或者是未來的婆婆到女方家相看,如果看上了媳婦就要用一支釵子插到媳婦的帽子上,稱為“插釵子”。
如果沒有看中,就要留下一兩塊彩綢,為女方壓驚,同時傳達一種信息,告訴女方這件事不成了。
“唉喲~!原來是這樣啊!那可真是誤會大發了!”韓大娘子矯揉造作的哀歎一聲。
“嗯?!”餘大娘子怎麼突然感覺心裡有點突突呢?
“在這兒啊,我要向餘大人和餘大娘子道個歉。”
“這我家老太太與我講,嫣紅這丫頭很像她年輕時候,所以見之心喜,沒有忍住就贈予了一支簪釵。”
“但可不是我們議親裡的那種約定俗成,您要如此講,我們這以後還怎麼敢隨意贈人簪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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