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後宅。
徐夫人屏退了所有兒女。
正堂內跪了一地下人,各個誠惶誠恐:“夫人,大公子,大公子上衙去了……”
“上衙去了……”聲音意味深長。
傍晚。
丫鬟看到巷外走來的人影,焦急的跑過去:“大公子,夫人她犯病了……您快回營裡去吧。”每次夫人犯病,大公子都會遍體鱗傷。事後還不準請大夫、不讓她們伺候,大公子千萬不能回去!
小廝也緊張的看向少爺。
徐不歪仿佛聽到了再尋常不過的事,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反在安撫他們:“沒事,我去看看母親。”
“公子……公子……”
……
徐夫人手裡滾燙的熱茶直接澆在他的鞋麵上。隨著孩子長大,她已經不往他臉上留下痕跡。
徐不歪不躲不避,仿佛不是自己的腳。
“你爹送書的時候你在哪裡!”水壺直接摔碎,尖端紮入兒子的右臂:“弄不到東西,要這個做文章的手有什麼用!”
徐不歪臉色頓時蒼白,冷汗順著額頭流下,神色卻一絲不變:“母親教訓的……是……”
徐夫人抓著瓷片,不管不顧,一下下劃在兒子身上,這個畜生、畜生,怎麼不去死,不去死!
跪著的貼身姑姑,瑟瑟發抖!
徐不歪一聲不吭。
這樣的痛太習慣了。
“你去!把書要回來!那是你的!不,去偷!你去偷!”
“好。”
一個字,似乎奇跡般的安撫了發狂的女人,她慢慢放下瓷片,十分滿意兒子的懂事、聽話,聲音都溫和下來,像位慈母:“今天去哪了?”
徐不歪才緩緩抬手,將冒血的地方勒住:“孩子在衛所當值。”
啪!啪!兩巴掌:“當值能有你父親重要!”
“是,孩兒知錯。”聲音誠懇,卻背脊挺直,他是徐家嫡子,撐起的是徐家門麵,怎可隨意離職。
“去要回來!”
血從他臂彎滴落,落在雪白的地毯上,嫣紅一片。
……
另一邊。
皇後總覺得皇兒太樂觀,小看了陸緝塵,同樣的年紀,對方能坐到現在的位置,就不是等閒之輩。
而且皇兒就沒發現,能戰之地、多戰之地都是陸緝塵任職過的地方?
巧合?
“母後,邊疆駐紮的本就是精銳,他一個沒任何背景的孤臣,死了連為他報仇的人都沒有,母後憂慮什麼。”
皇後看向兒子,話不能那麼說:“他……”看到兒子的臉,想到今日抬抬手自己就要重新布局的徐正,心裡忍不住一陣歎息,怎麼兒子長得就不像自己,否則這個啞巴虧……
皇後收斂心神:“還是讓人多查查,若是弄不到你手下,早點處理了,免得壞事。”
三皇子坐過去,給母後倒杯茶:“是,是,不過孩兒怕母後舍不得,母後可知道我收到了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