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箭矢一同落下的,還有城牆上眾將士的心。看著周圍士兵們肉眼可見的頹廢起來,許莽用上最後的一絲力氣大吼道
“都乾什麼呢?!當看戲呢!彆擺出一副完了的表情!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那些蠻人就不可能攻的進來!”
許莽的聲音雖沒用內力,但渾厚的嗓音以及振聾發聵的話語無一不敲醒了在場的眾人。隻是一次失利而已,他們並非毫無機會。如此想著,一位位城防軍恢複了鬥誌,繼續開始阻擊試圖爬上城牆之人。
遠處的古雄鷹見此也是不由讚歎
“果真是在戰場上拚殺五十載的老將,三言兩語便將低迷的士氣拉攏起來。”
見威脅已除,魔音四將也停下敲鼓的動作,轉身朝著古雄鷹一禮便退了下去。眼看前方衝陣的士兵已死的七七八八,古雄鷹也抬手示意指揮下令退軍。
隨著一道沙啞的號角響起,攻城的士兵們紛紛轉身,朝著古雄鷹所在地方奔去。
“他們退軍了?”
盧飛星看著下方如嚇壞的羊群般四散奔逃的叛軍,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直到看見遠處那金甲身影也消失在了視線之中,他才確信叛軍真的退軍了。
“將軍你看!他們退軍了將軍!”
盧飛星激動地朝扶著的許莽叫道。可見此許莽卻知道事情並沒這麼簡單,可現在士氣高漲,若是他出言否認,接下來便很難再將士氣抬起。可若就這樣放鬆警惕,無疑是給了敵人可乘之機。
“當真是一手好算計啊。”
許莽喃喃自語道
“將軍,您說什麼?”
一旁興奮的盧飛星並未聽清許莽的感歎,不由得開口問道。對此許莽則搖搖頭
“沒什麼,先帶我回去休息吧。”
聞言盧飛星才想起,此時的將軍狀態很不好。急忙攙扶著許莽回了將軍閣。待將許莽安頓好後,盧飛星便準備起身離去。怎料卻被許莽叫住
“飛星啊,若是可以,今晚去一趟城北的乾果鋪子,在北鬆街一百七十三號,就和老板說許老頭的三斤冬果,切記要說不要青的不要紅。”
盧飛星見此爽快答應,並準備現在就出發,卻被許莽再次叫住
“你彆去早了,那老板脾氣怪的很,沒到子時不開門。”
盧飛星聽完雖感奇怪,但卻沒多問。陪伴老將軍三十多年的交情讓他無條件信任對方。在一口應下後便離開了屋子。
待房間徹底安靜下來後,許莽猛地一口血噴出。那一箭耗儘了他全部的內力,若是換作年輕人,頂多頭暈目眩,睡一覺起來便完好如初。可他年事已高,身體大部分機能都是依靠內力來維持活力,如今一口氣將內力抽光,難免對身體造成不小傷害。
待重新調息,為身體注入了些許內力後,那種圍繞在他身邊的嗡鳴才漸漸散去。
又是好一會過去,許莽才覺得自己恢複了身體的掌控。運轉內力,感受著身體狀況的糟糕,許莽搖搖頭笑道
“果然是我太天真,如此心思縝密,臥薪嘗膽之輩,又怎會讓自己陷入死地。也怪我小看敵人,弄得適得其反。”
他重新躺下,看著窗外繁華的京城,再次歎氣道
“若是我猜的沒錯,今晚他們便會發動奇襲,以求安穩,不給我一絲喘息機會。”
思及此,他目光放遠,直直地看向遠處豪華的宮殿。
“陛下啊陛下,末將三十歲斬千人護您坐穩皇位,如今卻是不願派一兵一卒相助。當真是我走了眼,被當年禦花園中謙虛害羞的少年蒙了眼啊。”
城牆上的士兵在慶祝,房中的將軍在悲歎,而遠在皇宮中的古王,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逃離。
“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一道慵懶的女聲從巨大的床簾後緩緩傳出
“回稟王後,計劃順利進行,預計明早便可打通隧道,前往胥城。”
回複她的是一名身著藍色緊身衣的健壯青年。聽到男人的回答,床簾後傳來女人滿意的聲音
“很好,待事成之後,我會放了你的家人讓你們團聚。不過,現在我有個新任務給你。”
聞言男人雖嘴上答應,可攥緊的雙拳卻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
“您儘管吩咐便是。”
寒靈靈見此也坐起身來,妙曼的軀體透過層層紗簾雖顯朦朧卻令人血脈噴張。她隨意拿起一旁的衣服披上,一隻玉手緩緩伸出紗簾道
“過來。”
健壯青年似習以為常,開始寬衣解帶,見此寒靈靈滿意點頭,待青年進入紗簾後,一聲聲嬌嗔如海浪般此起彼伏。
時間飛逝,夜幕漸深。城牆上的城防軍因擊退叛軍各個興奮不已,甚至有些小隊還喝了些酒。雖被盧飛星發現後及時製止,可一牆五百人,哪裡是他一個小小參謀管得過來的。
待巡視一圈發現並無重大問題後,交代幾句便下了城牆,朝城北而去。
此時的京城已到宵禁時間,街道上空空蕩蕩,隻有少數巡捕提著夜燈在街上巡邏。當他看見一個個門窗緊閉的商戶才想到,將軍讓他去買的冬果真的會在半夜開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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