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婭看著沈嘉歲,見她握著長弓卻神態輕鬆,也起了爭勝之意,雙手交叉胸前,點頭應是。
拓跋寧登時拊掌,興致大起,衝沈嘉歲揚眉道:
“好,比就比,你若勝了阿婭,我從此就喚你一聲姐姐!”
在越國,撇除血緣關係上的姐姐,旁的人,唯有是自己真正敬服的,才會喚上一聲姐姐。
“那要如何比呢?”
趙懷真這時候走上前來。
“射靶子嗎?”
拓跋寧聞言把手一揮,“懷真姐姐,靶子是死物,射起來有何意思?”
沈嘉歲聽到這話,登時變了麵色,直言道:“郡主,不是臣女不敢比,但還請勿要以人命取樂。”
她不是沒聽說過,有些人奢靡成性,草菅人命,命下人頭頂瓜果,或身縛彩綢作為活靶。
偏他們射藝又不精湛,不知造就多少箭下亡魂,最後不過草席一卷,拋屍亂葬崗。
拓跋寧聞言抬眸掃了沈嘉歲一眼,聲音竟溫和了幾分。
“安心,本郡主不是那種人,不過今日本郡主擇婿,願意表現的應該不在少數,正好叫本郡主試試他們的膽量!”
“這可是——願打願挨。”
拓跋寧留下這句話後,回頭看了太子妃一眼,見太子妃並未出言阻攔,這才掀簾而出。
沈嘉歲也去看太子妃,便見太子妃衝她溫聲道:“沈小姐,量力而行。”
沈嘉歲重重點了點頭,和趙懷真跟著拓跋寧一起出去了。
看台內一下子靜了下來。
太子妃不曾邁步,反而退了回去,安坐案後。
她微垂著眉眼,靜靜傾聽外頭的動靜。
一旁的常嬤嬤在這時走上前來,替太子妃披上一件輕薄披風,溫聲道:“娘娘,掀了簾子,當心著涼。”
太子妃搖了搖頭,示意常嬤嬤噤聲。
看台外已經響起了喧鬨聲,似乎因著安寧郡主的現身而情緒高漲。
常嬤嬤踮了踮腳,紗簾晃動,外頭的一切看不真切。
她悻悻收回視線,忽而注意到,太子妃微偏著頭,長睫忽閃,似乎聽得很是認真。
一瞬間,常嬤嬤陡然酸了鼻尖。
娘娘今年不過二十有三,和兩位郡主還有沈家小姐站在一處時,幾乎看不出年歲差來。
可娘娘年紀輕輕便守了寡,如今儲君之位懸而未決,娘娘的處境愈發尷尬,甚至不能輕易出現在人前了。
失了夫君,又拘於方寸之地,可娘娘從前,明明也是明媚活潑的性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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