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潯輕拍了拍沈嘉歲的手背,幾步上前將她擋在身後,對崔明玨客氣道:
“崔大人,已等你們刑部多時了,裡麵請。”
崔明玨側目一瞥,沈嘉歲已被江潯嚴嚴實實遮擋,隻露出帷帽一角。
方才沈小姐雀躍欣喜的模樣,他都看在了眼裡。
“多謝。”
他淡淡道了聲,不再逗留,徑直朝裡走去。
這時候,江潯才不緊不慢地抬眸看向陸雲錚,臉色是一種近乎冷峻的平和。
“陸公子,山雨欲來,這時候還是著眼當下吧,陸將軍似乎不日就要返京了?”
陸雲錚聞言麵色一變。
江潯還是那般言簡意賅,一下子就掐中了陸雲錚的痛處。
今日大理寺前出了岔子,陸雲錚也懷疑那邊是不是要有動靜了,聽江潯這般說,看來是八九不離十了。
這般想著,他深深瞥了眼江潯身後翹起來的帽簷,嘴唇動了動,到底什麼也沒說,轉身離去。
一直等到陸雲錚的背影瞧不見了,沈嘉歲的聲音才平靜地響起:
“他還是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後一番義正言辭,便同我化乾戈為玉帛。”
“謝謝阿潯,我與他確實無話可說。”
腳下,大理寺門前的一磚一石,她踩過跪過細數過,陸雲錚不會明白,他也不必明白。
“來,上馬車。”
江潯自是懂得沈嘉歲的心思,這才將陸雲錚趕走,不是沈嘉歲應付不了,而是她已懶怠同陸雲錚周旋。
這時候,沈嘉歲迫不及待問道:“阿潯,如何?”
問的是老婦喊冤一事。
江潯的麵色難得地沉了下來,“歲歲,這件事沒那般簡單,方才我不過是唬陸雲錚的罷了,如今還下不了定論。”
沈嘉歲聞言心頭一緊,江潯已緩和了神色,搖了搖頭。
“歲歲彆擔心,我已派北風隨大理寺的人去清平城核實了,還有此案的案卷案宗,都要調回來瞧瞧。”
沈嘉歲當即不再多問,催促道:“那你快進去吧,晚些時候我自會回伯府,你不必再跑一趟。”
她徑直上了馬車,衝江潯揮了揮手,再放下車簾時,麵上稍顯凝重。
方才來的路上,她也思慮過此事了,確實疑點重重。
有一個很殘酷的事實便是——
若此案背後沒有旁的算計,當真隻是地頭蛇作亂,那老婦人和她的小孫子未必有命到京城申冤。
他們甚至根本走不出惠和鄉的地界。
———
另一邊。
崔道元方下朝,才出了宮門,便聽聞了此事。
他眉頭一擰,沉吟片刻後低聲道:“派人傳信去問問王爺。”
雖這般說,可崔道元卻並不覺得,這是趙懷朗的手筆。
今日方是江潯成婚的第二日,現在發難委實太過心急,也太過刻意。
且他們早已商議出周密的計劃,朗兒是個沉得住氣的,不可能擅自行動。
這般想著,崔道元理了理下袍,暗道:“難道當真是有人命大,跑到京城申冤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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