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指腹觸及到小娘子溫熱的雪肌時,激得她本能的輕輕顫栗。
但是她沒躲。
謝祁的五指慢慢的張開,像是在撫摸,但實則五指逐漸收縮。
“在臨華殿偏殿的那個人,是你。”
他用的是陳述句,已然斷定半個時辰前,在榻上與他抵死纏綿的人,就是眼前這個令他生厭的女人。
收縮的力道驟然緊了好幾份,近在咫尺的小娘子那片紅潤的朱唇逐漸開始發白。
但是她沒掙紮,隻是艱難的,小口喘息著,為自己辯解。
“若、若是妾身說,妾身是被人敲暈,醒來時便已身處臨華殿,殿下願意相信妾身嗎?”
掐著雪頸的力道並未有片刻鬆懈,有殺意在浮動。
“被人敲暈,送到孤的床上,你這借口找的,可不夠充分,不足以救你一命,孤很不滿意。”
三年前,他就是被這個女人給算計,若非她生下了他的骨肉,她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而今,他竟然在同一個女人身上,栽了兩次。
他非常、極其的不悅。
窒息感讓宋扶熙容色發白,眼前的意識逐漸模糊,但她依舊沒掙紮,隻是艱難的吐出一句話。
“若是殿下真殺了妾身,那、那隻會讓真正算計殿下之人得逞……”
謝祁微一挑眉,“哦?”
“如此說來,不是你算計的孤?”
他的語調稀疏冷漠,儼然不帶任何的信任色彩,但是手上的力道卻是鬆了不少。
宋扶熙喘息了片刻,才重新有了說話的力氣。
“殿下當是知,養心堂乃為罪人反思之所,凡是入養心堂的,沒有詔令是無法踏出半步的,妾身若是想算計殿下,又何必等三年之久。”
“且妾身被禁足於此地長達三年,早已與外界斷絕了一切往來,如何能準確知曉殿下所在?”
謝祁靜默不語,卻也沒有置喙她的話。
“再者,若這是妾身有意為之,又何苦在得逞之後,在殿下還未清醒時,便悄無聲息的抽身離開?否則這一切,對於妾身而言,豈非毫無裨益?”
倒是個牙尖嘴利,心思靈巧的小娘子。
謝祁冰冷的黑眸凝著她,“那你倒是說說,這背後之人,為何以你這個待罪之人,來算計孤?”
小娘子沒立時吭聲,她的眼瞼微垂,如扇的長睫輕輕一顫,像是蝴蝶煽動翅膀。
一滴晶瑩的淚水,啪嗒一聲,悄無聲息的落在了謝祁的手背上。
竟是有那麼一瞬,灼燒的燙感,讓謝祁的力道又不由輕了幾分。
“或許,是有人覺得妾身活得太長,想要借殿下的手,取妾身的性命。”
爬床一事,一旦東窗事發,無疑就是兩種結果。
一是謝祁瞧上她了,自會保下她,對於謝祁來說,便是東宮中多個嬪妾的問題。
但這個假設顯然是不可能的。
因為東宮上下皆知,太子有多麼厭惡這個曾經,也是唯一一個,成功算計過他的女人。
所以對於宋扶熙而言,她的結局隻有一個。
東窗事發後,被賜死。
而宋扶熙身上唯一能讓人惦記的,便是——
她是小太孫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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