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謝祁再睜眼時,天色已蒙蒙亮,到了該上早朝的時辰。
福祿等人已經在外候著。
謝祁望著梁柱好一會兒,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在文華殿內,竟也是一夜無夢睡到天明。
他的失眠連太醫都束手無策,即便是勉強睡著了,睡眠也極淺,稍有動靜便會醒。
哪怕是睡著,也會夢魘連連,整宿不得安寧。
前幾日,歇在熙音閣,這種失眠狀況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謝祁覺得很有可能是宋扶熙自製的沉息香的效果。
但昨夜歇在文華殿,並沒有燃沉息香,他也睡著了。
這種睡飽後,渾身舒暢之感,連帶著心情都愉悅了不少。
難道是……
謝祁的眸色下垂,懷中的小娘子還睡得很沉,與他幾乎是親密無間的相擁而眠。
他從前是不習慣,或者是厭惡這般親密的接觸。
可她卻是個例外。
柔軟無骨的身軀,淡淡的冷梅清香,擁在懷中,是能令人心安的感覺。
她睡得那般沒有防備,如綢緞般柔順的烏發,鋪了半床,將那張濃麗如含黛的豔美容色半遮半掩於青絲之下。
呼吸淺淺的,一下又一下,像是小貓撓爪一般,儘數落在他的頸處。
潤澤的紅唇微微張開一個小小的弧度,似是等著人來采擷般,誘惑人心。
謝祁嘗過味道,是香甜的,堪比蜜餞。
“殿下,殿下您起了嗎?”
福祿在殿外候了好一會兒,眼瞅著再不起,上朝怕是便要遲了,隻能出聲提醒。
謝祁收回視線,多少有些懊惱自己方才的失神。
這種失神的狀態,不該出現在他的身上,也不該占據在理智之上。
他發現自己似乎在這個小女子的身上,有些過多的分了心思。
這實在是不應該。
再次收回眸光時,謝祁已恢複了往日的清冷不近人情。
隻是在準備要起身時,難免要因為調整姿勢,而驚動了身側的小娘子。
她沒醒,卻是在睡夢之中,不大舒服的囈語了聲。
謝祁幾乎是本能的,放輕了動作,慢慢的將她纏在他腰上的手拿下。
在以大掌托著她的細腰,那一截腰實在是軟,隻是這麼一搭,謝祁便覺得自己的手指似是都要陷了進去,能引人無限遐想。
他呼吸稍稍一錯亂,強自冷靜,麵無表情的將人分開。
隻是在好不容易成功下床時,謝祁卻是長長的舒了口氣,本能的回首望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