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討論的熱火朝天時,蕭氏正好出來了。
其中一個宮人聽得很是驚訝:“太子殿下要讓宋承徽撫養太孫殿下?不會吧,就算太子殿下如今偏寵宋承徽,但是宮規在前,以宋承徽如今的位份,是遠遠沒有資格撫養太孫殿下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從前無論主子犯什麼錯,太子殿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可此番,太子殿下前腳將菡香給杖殺了。”
“後腳又將主子給降位,這番操作,你說是為了什麼?”
對方不太懂,“為了什麼?”
“東宮能有兩位側妃嗎?即便太子殿下再偏寵宋承徽,也是不能壞了這規矩,所以隻要將咱們主子的位份給降了,這側妃的位置不就騰出來了嗎?”
蕭氏將這些話聽得一清二楚,當即就黑了臉。
“這麼喜歡在背後嚼舌根,需不需要本宮將你們的舌頭一並給剪了?”
在一聲怒斥之下,兩個宮人嚇得立時跪地求饒。
“主子饒命!主子饒命!”
蕭氏身子一晃,險些因為過於激動而栽了過去。
而旁邊的宮婢也不是個機靈的,險些沒有扶住她。
“主子息怒,他們隻是信口胡說的,您莫要信這些話。”
蕭氏被貶到這個犄角旮旯的地方,無人問津也就算了,如今還要被人給嘲笑奚落。
她本就惱火不已,自從搬到了忘月居之後,那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順心,全靠一口氣吊著。
而宮中的人也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如今見她失勢,就連送過來的物品都是最次等的,明明就這麼幾步路,卻是不肯送進來,直接丟在了門口。
蕭氏從前何曾受過這般的氣?從前都是旁人上趕著來拍她的馬屁,送到月室殿的東西,甚至比給太子妃的還要上等。
而如今,送到她院子裡的東西,甚至都比不過潘侍妾了。
本就鬱悶的蕭氏,如今又聽見這兩個宮人在嚼舌根,還說太子允許小太孫叫宋扶熙是娘。
宋扶熙不過就是個小小的承徽,就算是當初身為側妃的她,也是遠遠沒有資格可以讓小太孫叫娘的。
所以太子這次毫不念舊情的懲治她,將她貶到這個地方來,就是為了給宋扶熙騰位置的?
“太子,你當真是好生無情!”
蕭氏單薄的身子在風中搖晃,眼中被翻湧的仇恨所取代。
“本宮落得如此地步,都是被宋扶熙那個該死的賤人給害的,本宮在此受苦受難,而她宋扶熙卻踩著本宮,享儘榮華富貴。”
“還想坐上側妃之位,撫養小太孫?嗬,除非是本宮死了,否則隻要本宮一日在,就沒人能取代本宮的位置!”
蕭氏貼耳在宮婢跟前叮囑了一句。
宮婢嚇得連連擺手,“主子,這不成,若是被發現了,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若是你不照著本宮說的來做,本宮現在就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蕭氏已經完全被仇恨所淹沒,喪失了理智。
反正如今她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失去的,至多也就這麼條爛命而已。
可是即便她死,也不想看到宋扶熙那個賤人踩著她的屍體上位。
幸而先前她在未央宮藏了一手,如今正好可以派上用場了。
隻要計劃順利,不僅能將宋扶熙拉下馬,她也能借著這個機會重新坐回到側妃的位置上。
蕭氏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陰險的笑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