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祁輕飄飄的一句話,讓鄭飛燕的侍女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奴婢記得,當時姑娘說要去找宸王殿下說會兒話,直到天黑了也不見姑娘回來,奴婢帶著人去找的時候,卻在後山先碰到了宸王殿下。”
“當時宸王殿下神色匆忙,奴婢詢問姑娘的下落,宸王殿下隻說沒見過,倘若不是有侍衛聽見動靜,怕是我們連姑娘的屍首都找不回了!”
宸王瞬間沉下了臉色,陰沉沉的刮了謝祁一眼,一副惱火非常的模樣反問:“怎麼,你的意思是,本王謀害自己的準王妃?真是天大的笑話!”
蕭皇後適時的來了一句:“按理而言,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本宮記得,宸兒你似是對這門婚事很不滿意。”
“不過想來也是,當日你們這門親事,還是在本宮的壽宴之上……到底是有失了體麵,畢竟原本以鄭家的門第,是遠遠高攀不上的,宸兒你心中不喜,也是情有可原。”
“如今這鄭家姑娘莫名溺亡於沼澤地之中,宸兒你倒是不用再勉強這門婚事了。”
蕭皇後的三言兩語,成功的讓崇明帝心中起疑。
是呀,原本宸王與鄭飛燕的這門婚事,就是兩人在宮宴上偷情,被當場抓包之後,崇明帝為了顧及皇家顏麵,才親自下的賜婚。
宸王當時極為反感,死活都不肯娶鄭飛燕,要不是張貴妃後來妥協了,宸王必然還會繼續鬨下去。
對於這門不情不願的婚事,如今這鄭飛燕溺死了,如此一來最大的受益者不就是宸王了?
鄭夫人悲痛欲絕的衝上去,“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飛燕?因為你不想娶飛燕,覺得我們鄭家高攀不上宸王府,所以將飛燕哄到了荒無人煙的後山,進而殺了她,你還我女兒命來!”
說著,激動之下的鄭夫人抓住宸王的衣領,一副要和他拚命的模樣。
作為天之驕子的宸王,還從未被人這麼抓著領子的質問過,登時惱火的一把將人給推開。
“放肆,本王乃是天家黃胄,豈是你可以隨意觸碰的?”
張貴妃上前一步,臉色不好看的道:“這鄭夫人怕是得了失心瘋了,倘若宸兒有心不想娶鄭飛燕,可以有無數的法子,何必自己親自動手?”
“鄭夫人你在無憑無據之下,竟然敢對皇子動手,真是膽大妄為,不過念在你初喪女的份兒上,本宮也就不與你多加計較了,還不將人給帶下去?”
實則張貴妃其實是不知道宸王殺了鄭飛燕一事,隻以為鄭飛燕是自己失足掉進沼澤地裡的。
原本張貴妃就瞧不上鄭家,再加上宸王也並不喜歡鄭飛燕,所以如今鄭飛燕失足落水死了,張貴妃心裡自然是高興都來不及。
謝祁不急不緩道:“張貴妃此言差矣,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在父皇的英明神武治下,豈可因身份地位而隨意判定?”
“雖然孤也不相信殺害鄭家姑娘與二弟有關,但是二弟又如何解釋,當時你為何也會在後山,又為何會神色匆忙的,與來尋人的侍衛們撞上?”
宸王張口就來:“本王隻是當時心中繁忙,想著出去轉轉,無意中轉到了後山,這後山甚是荒蕪,本王聽見有腳步聲,還以為是鬨鬼了,所以才匆匆離開,有何不可嗎?”
隻要他不認,現場除了他和宋時宜之外,就沒有第四個人了,諒他們拿他也沒什麼法子。
“可鄭家姑娘的侍女卻說,她是為了尋二弟你,才會跑去了後山,難道你們二人真的不曾在後山碰見過?”
宸王毫不畏懼的斬釘截鐵道:“自然,後山這麼大,難道她來尋本王,就一定會與本王撞上了?”
謝祁拱手道:“父皇,無論是侍女的話,還是二弟的解釋,這些也都是他們的一麵之詞,兒臣以為,鄭飛燕的死還有諸多疑點,當是交由大理寺來審理。”
“後山荒無人煙的,就是鄭飛燕自己跑到了後山,失足落入了沼澤地被淹死了,有什麼可再查的?父皇,兒臣以為還是儘早讓死者安息為好。”
謝祁道:“二弟,雖然鄭飛燕是你的準王妃,但畢竟還未嫁入宸王府,此事是否需要由大理寺來審理,該是由鄭家人來決定,二弟你一個外人,恐是沒有資格擅做決定吧?”
“二弟如此急著拒絕孤的提議,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做賊心虛,所以才不想讓大理寺來插手呢。”
宸王一噎,鐵青著臉色,一副義正言辭的道:“皇兄,你這是在汙蔑我殺人嗎?”
“二弟可莫要誤會,孤隻是隨口這麼一說,畢竟隻要一日不查明,隻要出現在後山的,都是嫌疑對象。”
宸王冷笑:“是嗎,可我怎麼看皇兄的言語,早已在心中認定我就是凶手,若是誰在暗中動動手腳,將臟水潑到我的身上,那我可真是百口莫辯了!”
就在這時,宋扶熙忽然咦了聲,好奇道:“殿下,這鄭家姑娘的手心裡,似乎是攅著什麼東西呀?”
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鄭飛燕的右手上。
有一根紅繩從掌心垂落,而鄭飛燕雖然斷了氣,但右手卻是死死地緊握著,不知道握著什麼東西。
在宋扶熙這聲提醒之下,眾人才發現了這一點。
崇明帝抬了下手,命大理寺卿來查。
大理寺卿費了一番勁兒,才從鄭飛燕的手中掰出了一樣東西。
“啟稟陛下,是一隻荷包。”
荷包?
宸王看到荷包上那熟悉的圖案,瞬間臉色一變,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腰間。
繩子斷了,看來是方才在殺害鄭飛燕的時候,被她抓住了荷包,給硬生生掰斷的。
隻是當時情況緊急,宸王隻想著處理屍體,而完全忽略了自己腰間的荷包。
謝祁看了一眼道:“這個赤金盤螭如意堆繡荷包,怎麼看著有幾分眼熟呢?”
蕭皇後一眼認出:“這荷包好像是之前宸兒你隨身佩戴的那隻吧?”
宸王強行鎮定,否認:“母後瞧錯了,兒臣並沒有這樣的荷包……”
隻是話未說完,就被謝祁一把握住了手腕,宸王第一反應就是還手,兩人在交手之間,一根斷了一半的紅繩從宸王的袖中掉落了下來。
宸王急著想去撿,卻被一隻雪白的素手快了一步。
“宸王殿下的袖中,怎會掉出來一根紅繩?還是一根斷了一半的紅繩?這紅繩的紋路,好生眼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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