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眉頭緊緊地皺成一團,臉上原本燦爛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憤怒與委屈。
他猛地走上前,一把拉住奶奶的手,手上的勁兒大得讓奶奶都微微一震。他帶著委屈說道:“奶奶,你和爺爺怎麼能不理媽媽呢?你們這樣太過分啦!媽媽好好地問你們話,你們卻當作沒聽見,你們一直教我要懂禮貌,你們現在這樣算什麼呀?媽媽得多傷心啊,我都替媽媽委屈!”
奶奶被樂樂這突如其來的情緒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奶奶一愣,這才看向趙小雲,神色不自然地回應:“哦,我們正和你聊得高興,沒顧上。”可婆婆雖這麼說,還是沒搭理趙小雲。
爺爺輕咳了一聲,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滿地回應道:“樂樂,爺爺沒那意思,這不剛剛一時沒注意嘛,再說了,大人之間的事情小孩子懂什麼。”
樂樂聽爺爺這樣說,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讓它們掉下來:“我怎麼不懂!你們不喜歡媽媽,我都看在眼裡。你們總是這樣,讓媽媽受委屈,我討厭你們這樣!”說完,他鬆開奶奶的手,跑向媽媽,緊緊抱住趙小雲,像一隻守護媽媽的小獅子。
趙小雲看著懷裡的兒子,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她輕輕摸著樂樂的頭,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婆婆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她看了看樂樂,又看了看趙小雲,眼神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似乎有愧疚,但又很快被冷漠取代:“看看,這孩子被你教成什麼樣了,沒大沒小的。”
趙小雲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眼神堅定地看著婆婆:“媽,我一直尊重你們,可你們不能這樣無視我,更不能讓孩子看到這些不好的行為,這樣對樂樂的成長不好。”屋裡的氣氛頓時緊張到了極點。
就在屋內氣氛降至冰點,眾人尷尬沉默之時,李成虎從裡間屋子走了出來。他抬眼便瞧見趙小雲站在那兒,頓時滿臉怒火湧起,一想到自己那被打掉的兩顆牙齒,怒火更是難以掩飾,好似積壓許久的情緒馬上就要爆發一般。
然而,當他的目光轉移到兒子樂樂身上時,整個人瞬間愣住了。他暗自思忖,都不記得多久沒見過兒子了,記憶裡兒子還是個小不點兒呢,沒料到如今這孩子的個頭都快趕上自己了。一時間,心中滿是感慨,感覺兒子仿佛就在自己不經意間,一下子就長這麼大了。
李成虎就那麼呆呆地看著兒子樂樂,嘴唇微微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最終還是沒能發出聲音。
樂樂也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有些陌生的父親,眼神裡透著一絲複雜的情緒,但更多的是疏離。
樂樂抿了抿嘴唇,猶豫了一下,才輕輕地喊了一聲:“爸爸”,聲音很輕,卻像重錘一樣敲在了李成虎的心上。
李成虎的身子微微一震,半晌,他才艱難地開口:“樂樂,你怎麼回來了?”
樂樂看著李成虎有點冷淡的說道:“我媽回來了,我肯定的回來啊,何況今天還是星期天。”
李成虎望著兒子,見他那副態度,心裡原本那一絲愧疚瞬間被怒火吞噬,忍不住對著兒子重重地冷哼一聲。
他猛地轉頭,眼神如刀般看向趙小雲,惡狠狠地說道:“你他媽還有臉進這個家門,給老子戴的綠帽子都成了鋼盔了。還帶著外人打我,你給老子有多遠滾多遠。明天早上民政局見。趁老子現在還沒動手趕快滾蛋。”
趙小雲整個人如遭雷擊,呆立在原地,嘴唇微微顫抖,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讓其落下。這些年,李成虎對她的羞辱已經夠多了,可這次,他竟當著兒子的麵如此肆意謾罵,讓她羞愧得無地自容。
她淚眼汪汪地望向公婆,期望能得到一絲慰藉,然而公婆卻將臉扭向一邊,婆婆甚至投來厭惡的眼神。那冷漠的態度,就好像她是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趙小雲隻覺心像是被重重捶擊,無助地站在那兒,嘴唇不住顫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趙小雲的視線逐漸模糊,她緩緩低下頭,不想讓兒子看到自己這副狼狽又絕望的模樣。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可那如鯁在喉的委屈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這時,樂樂像一頭小豹子一樣衝了過來,一下子擋在媽媽身前,眼睛瞪得像銅鈴,對著李成虎大聲咆哮:“爸,你簡直不可理喻!你有什麼資格趕媽媽走?你就是個暴君!你們……你們太過分了!”樂樂的聲音帶著哭腔,卻依然堅定地護在媽媽身前,他的目光從爸爸身上移到爺爺奶奶那裡,眼神裡充滿了憤怒和失望,“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媽媽?我討厭你們!”
李成虎被兒子的話驚到了,愣了一下後瞪大了眼睛:“你個小兔崽子,說什麼呢?你懂個屁,給我閉嘴!”
樂樂滿臉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來了,他向前一步:“我不懂?你才是什麼都不懂!你就會亂發脾氣,不分青紅皂白。媽媽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看不到嗎?你根本不配做爸爸!”
“你……你反了天了!”李成虎氣得渾身發抖,揚起了手作勢要打。
樂樂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挺直了腰杆,說道:“你打啊!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再也不認你這個爸爸!”樂樂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堅定。
趙小雲看著兒子那小小的、卻無比堅毅的背影,淚水如決堤般湧出。她的心中既有對兒子挺身而出的感動,又有對這家庭破碎局麵的痛心。
“樂樂,不要這樣和爸爸說話。”趙小雲邊哭邊拉著樂樂的胳膊,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樂樂卻像是一頭倔驢,紋絲不動,眼睛仍死死地盯著李成虎,那眼神像是要把所有的不滿和憤怒都宣泄出來。
公婆見狀,有些慌了神。婆婆著急地喊道:“老頭子,你快去拉開他們,彆讓虎子傷了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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