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人已經送進去了。”寧國侯最隱秘的內書房,黑暗處,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
此時寧國侯江赫站在內書房格子架前,聽了這話點點頭,麵上表情依舊是沉著的,他這幾日心情非常不好。
而此時,謝家,謝運在一處水榭前,他身邊有名茶童,正在煮茶,仿佛聾啞般,對謝運和一身黑衣,看不見臉的男子說話半點沒有反應。
“老爺,江家已經送人進去了。”他的聲音冷冷的,就像夜間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謝運臉上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在暗處,顯得格外的驚人心魄。
“江赫那蠢貨,哼,知道派的人是誰嗎?”
黑衣人把頭壓得更低,這一次冰冷的聲音帶了些驚恐,“屬下無能,還未查出此人是誰。”
這句話就像在反諷謝運剛才那個笑容般,他臉上出現怒容,不過很快他就壓製住了,聲音不高,但聽得出他的怒氣。
“儘快查出此人!”
“是。”黑衣人抱拳行禮,弓著身退了下去,
京城分東西南北四個大板塊,其中東城朱雀街地段好,極為繁華,寬大的青石街道上乾乾淨淨,一絲雜物都沒有。
行人也極少。
街道兩邊的宅邸清幽風雅,卻又不失宏偉氣勢,朱色大門緊閉,門前的雕獅石墩猙獰的目視前方,勢要守護身後的這座精致宅子。
一輛油布馬車低調的從乾淨的青石街上匆匆行過,繞道巷子後,進去了一個角門。
角門打開,從車裡走下一名老者,他雖鶴發雞皮,但卻精神抖擻,健步如飛。
“大人請,我家老爺等候多時了。”開門的老奴躬身行禮,將走下馬車的老者帶了進去。
走過曲折遊廊,來到一座名為‘東宇軒’的書房,走進書房的門,入眼的是門正對著的‘天道酬勤’四個龍飛鳳舞大字。
此字乃前朝大書法家緋長所留,一字千金。
這樣的珍品,隻有底蘊深厚的書香門第才有。
“好字。”老者走進門就盯著那四個字不放,眼裡目光灼灼。
“楊兄喜歡緋長的字?”身後有人走進來,還帶上了門,聲音隨著門合上的聲音響起。
楊仲轉過身,眼裡已經沒了最初的灼灼之氣,而是打量著眼前的人,眼前的人五十歲左右,還未曾看到有衰老之象,五官分明精致,可以看出年輕之時乃龍鳳之姿。
“緋長的字飄逸俊美,更配老弟,老夫不敢奪人所愛啊。”
王寬祁親自倒了茶,做出請的手勢,楊仲坐下後,他才落座。
“楊兄還和弟弟客氣什麼,這緋長的字,顏友壟的畫,隻有楊兄開口,弟弟就算沒有,也給楊兄去找來。”
“哈哈哈。”楊仲笑起來,“你啊你,還如小時候那般肆無忌憚。”
楊仲喝了口茶,等著王寬祁接下來的話。
王寬祁臉上笑容一收,鬱色顯出來,“楊兄,不知皇上何時消氣?”
他被責令在家教子,卻時刻關注朝廷,作為較為年輕的正二品侍中,門下省唯二的主官之一,時刻有人欲取而代之。
這些日子,皇上都未曾想起過他,雖然他的門人屬下有事會上門請教,可這也不是辦法,如今另一個侍中在門下省獨大,他真的很擔心自己被對手取而代之。
楊仲放下茶杯,“你連樣子都不做,讓皇上如何消氣?”
“楊兄,莫非要讓我親自登門致歉?我王家是什麼人家,他永王府又是什麼人家?這不可能!”王寬祁伸手指著永王府的方向,怒氣迸發。
楊仲接住他的話,加重了音量,“你也知道人家是永王。”
王寬祁頓時沒了聲音。
最後,他不甘願的道:“那豈不是給他長臉。”
想起永王,他滿臉的不屑。
楊仲站起來,彈了彈寬袖上那不存在的灰塵,“那不是給他長臉,那是給皇上長臉,皇上寵著他,寵著他女兒,那是因為被逼迫得太緊,皇上心中氣,逆反心理作祟罷了,不管你願不願意,秋樘始近日頻頻被招入泰和殿,不日便會有結果。”
他說完,人已經走出了東宇軒。
人走後,書房內隻有王寬祁,他沉凝片刻,喚了下人來,“去查查永王府最近的動靜。”
“是。”那人躬身退了下去。
永王府,“阿君是如何做的?這魚湯竟如此鮮美。”永王一連喝了兩碗,還意猶未儘。
隔著屏風,趙淑在裡間一個人用飯,屏風外是永王和衛廷司兩人一起用。
“哪有父王說的那麼好,興許是放了豆腐的原因,方才讓父王覺得鮮美罷了。”趙淑也嘗了嘗,覺得比阿九做得要遜得多,不過食材卻要比現代的好很多,純天然無汙染。
美中不足的是如今盛夏,不是鱸魚最肥美之時。
“衛大人覺得如何?”永王覺得這輩子都沒喝過如此好喝的魚湯,一方麵是女兒親手做的,他聽說女兒還親自殺魚,這份心讓他很感動。
另一方麵,魚湯當真是比平日裡吃的要鮮美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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