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伯躺在自己的屋子,一時槍傷在身,也不便於見客,隻是坐在天井,望著天邊的月輪。荒村一片之安靜,不聞人語閒話之聲了矣,所有的,不過就是風不住地嘯叫著紋過天空的聲音了,而在這個聲音中,尚且可以聽見狗爺踏著皮靴走在荒村大路上聲響。
狗爺朝著花伯的屋子走來了,此時扛著一把超級大刀,有此大刀,在荒村,狗爺可以不懼任何人。看到狗爺來了,花伯一時也是相當之害怕,畢竟此一時彼一時也,不然的話,狗爺亦不在他的話下。
花伯關上了屋門,而這鐵的屋門,在此時亦可以說是相當之堅固,輕易推之不開,縱使是狂風又如何,照樣穩如泰山。而狗爺扛著大刀站在花伯屋子門前之時,花伯正站在天井看著這天空,亦不知為何,天空此時掛著一顆紅寶石似的星星,搖搖欲墜,卻又並不會真的掉下來。
“開門!”狗爺站在這花伯屋子門前吼了一聲,聲音之洪亮,聞者莫不驚心,而這花伯一時由於有槍傷在身,對於狗爺之吼叫,卻也是沒有辦法。
狗爺此時看這花伯不待見自己,一時把這大刀扔了,卻在身上掏出一支槍來,推開了這大門,並沒有人敢於關門,不然的話,這後果將會是不堪設想的。狗爺拿著槍站在花伯的屋子門前時,花伯此時本來想站起來,可是終於還是因為身體之不方便,站了不到一分鐘,這便又坐下去了。
“您來了?”花伯如此問候著。
“來了,能不來嗎”狗爺看著這花伯反問了一聲。
當然,看到這狗爺拿著槍站在自己的堂屋,花伯一時也並不敢作聲,而這狗爺此時說自己想吃雞了,要花嬸為自己殺隻雞。花嬸看了看這花伯,一時不知道要如何是好,而這花伯,在看了一眼狗爺的槍之後,覺得不能再得罪人了。
“你去做吧。”花伯說,“反正也不過就是一隻雞,沒什麼大不了的。”
花嬸含著眼淚把那隻雞殺了,這隻雞可是喂養了好多年的一隻老母雞,花伯平日舍不得吃,縱使是被人打了一槍,也不舍得吃,說是要留給小花吃哩。可是此時這狗爺想吃自己的這隻雞,這隻雞是荒村有名的一隻雞,據說吃了這隻雞的話,可以對身體相當之有幫助,此時如果花伯吃了這吃雞呀,那這槍傷立馬就差不多會好了。
可是,花伯舍不得吃呀,就算是成了這樣了,依然不舍得吃這隻雞,非要留給自己的小花不可。可是小花沒有吃到,卻被這狗爺吃了,一時也是心情相當之不舒服,這醜出的,傳揚出去,荒村的人們不知會怎麼笑話自己呢
“好吃嗎”花伯如此譏笑著。
“好吃,太好吃了啊。”狗爺如此回答。
狗爺此時之進花伯家,亦並不是為了這隻雞,而是另有所圖,自己剛才在賭場輸了錢,一時身無分文,這便想到花伯。此時他手上拿著的不過隻是隻假槍而已。
這是他在呂鎮花了幾毛錢,於一個玩具攤上買來的,聽說這花伯無端被吳老爺子打了一槍,這便拿著這支假槍進了花伯的屋子。這支槍雖然是假的,可是看上去與真槍差不多,高度仿真,一般人,比如這花伯輩,一世都沒有見過槍,此時看到這槍,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見繩驚”,這便相當之害怕。
而且平日狗爺與此花伯也是相當之說不來,沒少打架,可是打來打去的,也並沒有分個勝負。荒村的人們紛紛恥笑著這狗爺,說他連花伯都打不過,甚至有人一時見了這狗爺要叫他“兒子”了。
而荒村一些長得好看的婦女們,因為狗爺與花伯之打過架,而狗爺並沒有討到什麼便宜,甚至還讓這花伯頗占了些上風。一時見了這狗爺也甚是嗤之以鼻,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裡,而此時狗爺知道花伯中了槍,這便想嚇唬嚇唬他。
這槍看上去相當之大,渾身一片漆黑,拿在手裡的話,亦是相當沉重的,而這要是把這槍子打在人的身上,恐怕較比吳老爺子的槍來得更加之厲害。一時對這狗爺也並不敢得罪,隻是不住地對他說著好得再也不能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