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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如願以償地來到了呂鎮。
本來隻是準備在此處遊覽一二,等天色暗下來後,直接回去,雖然對二佬有些想念,卻還是礙於世俗之議論,不敢貿然行事。碼頭一片繁忙,來往的,莫非是些達官顯貴,各種名流棲身此處,相互閒談,調侃著往事之不堪。
可是等到夜色徹底黑將下來了以後,碼頭便似乎不成其為碼頭了,趕集的人們哄然而散,剩下的,無非就是些頭腦不太清醒,動作過於僵化之輩,甚且還夾雜著一些瘋傻殘缺之人。
少女棲身此處,初時尚且不覺得有什麼,漸漸地,頗有些寄人籬下之歎,不堪駐足此處,卻又不知去往何地。大街上的燈火,瞬時之間,熄去者太半,留存下來的,無非就是些不太明朗、昏暗恐怖者。
而這樣的燈火,亦因為少女之出現,不知為何,一度滅去了。隻在一個狹小的所在,約略可見一盞小小的孤燈,閃爍於風中,明明滅滅,頗顯露出詭譎可怕的景象,凡見到者,莫不有逃去之打算,根本就不敢靠近一二。
麵對那盞孤燈,少女顯露出超乎年齡的持重,並不過於驚慌,甚至也不歎息,一切皆是命數所致,奈何!這不,慢慢地,往著那盞於平常人來說屬於恐怖存在的地方,毅然而去。
……
而在那座臟屋子裡,二佬屋門未關地躺在裡麵,對於門外發生的一切,於他來說,幾乎屬於不存在的,眼下隻是享受著自己的幸福罷了。自從在劉寡婦的家裡與少女邂逅之後,二佬便頗起了些思念之情,很想再度與之相見。
可是二佬也知道,自己的德性實在不怎麼樣,若要強行匹配,恐怕人少女不從,強扭的瓜不甜,罷了,算了!二佬如此長歎著。
正這時,門外悄然落了些雨,本來秋天的意味尚且還感覺不到,有了這一場雨,便能體會得到那種味道了。二佬是喜歡秋天的,而在這樣的夜裡,能夠與一位自己中意的女子相互閒談一二,說些體己話,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了。
可是二佬也知道,以自己的德性,不坐牢就已然是不錯的了,再還要去企圖什麼呢?這不,獨自棲身在破敗的臟屋子裡,聆聽著門外的風聲,以及那種雨落過時發出來的沙沙聲,當真是再好不過的了。
在床上略躺了一陣子,二佬出了屋門,得去呼吸一下新鮮之空氣,散去鬱積於胸中的那種不堪。不然的話,長此下去,對身體之康健當然是非常之不利的。
門外幾乎看不到任何物事之存在了,所有的燈火,那怕是一些路燈,到了此時,也已然是看不到了。隻在二佬屋子裡有盞昏黃的燈火明滅不定,似乎隨時會被風刮滅了,卻依舊頑強存在,並不真的熄去。
整個呂鎮似乎隻剩下二佬屋子裡那一盞破燈了。其他的地方,皆變得非常之黑暗,幾乎都看不到路麵了,如此地方,想必沒有人敢於進入,那怕是些不長眼睛之輩,恐怕也會刻意回避。
不遠處隱隱傳來一個女人的哭聲,而那個女人顯然早已死去。
風一吹,這種聲音旋即消散不見,使二佬不禁有些懷疑,聽到的,真的是那個已然死去的女人的哭聲麼?二佬有些不太相信。
黑霧之中,漸漸出現一頭牛的身影,往著二佬的臟屋子而來,見了二佬,不知為何,竟然跪倒在他的麵前!麵對此事,二佬一片駭然,卻又不知如何是好,無奈之下,隻好是無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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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蜷縮在破敗的大街上,念及不久前二佬的那種撫摸,此時頗有些懷念,甚至想再度體會那種柔情之美好。可是空空的大街上,幾乎什麼也看不到了,甚至連一些個石頭、瓦片之類的東西也不存在了都,這樣的地方,少女真的是不該前來啊。
可是她已然來了。眼睛到了此時,變得非常之不好使了,幾乎都看不清路麵了,朦朧一片之中,隻好是選擇在一塊石頭上略事休憩,等體力恢複了,再繼續往前行進吧。
略一閉上了眼睛,少女便沉沉睡去,摸黑前行,並不知自己來到了一個什麼樣的所在,隻能是不斷地往前再往前而已。天空一片血色,有人站在一片漆黑之中,不斷地呼喊著她的名字,非要她往前不斷地走去不可。
夜色非常之濃鬱。漸漸地,從虛空中走出來一個渾身一片漆黑的巨人,穿著一身青袍,長發披肩,看不見五官輪廓,不知其到底是何許人也。
與之相比,少女顯得過於渺小,幾乎不及其人之十分之一,正觀看之際,那巨人張開了漆黑的嘴巴,咬住了少女的頭,看看就要吞沒了。少女掙紮著,胡亂地拍打著……
少女以為自己死了,可是睜開眼睛一看,看清楚了周圍的事物,根本不存在那樣的巨人,不過隻是躺在一塊石頭上做了個可怕的夢罷了。大街上,此時幾乎什麼人也看不到了,甚至也看不到燈火之存在。
狂風呼嘯著刮過,屋子大的石頭滾過大街,與地麵擦出了一片火花,照亮了整個呂鎮。之後又是一片漫無邊際的可怕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