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鈞猶嫌不足,又賜給福王江都至太平沿江荻洲雜稅,四川鹽井榷茶銀及淮鹽一千三百引,這又是一筆巨額收入。
福王就是壓在河南、湖廣、山東三省近千萬人頭上的一座大山,這回算是福王倒了,三省的人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常洛不厭其煩地給各地的藩王寫信。
不厭其煩地給他們講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
不厭其煩地敦促他們仿效潞王朱常淓,將曆代侵占的土地自行交還朝廷。
如果今年入冬前不交,朝廷就派人去清查了。
秦王朱存樞在宗人府一關就是大半年,終於服了軟,三次求見。
常洛在仁德殿召見了他。
朱存樞一見麵就告罪:"臣錯了!"
常洛問道:"哪裡錯了?"
朱存樞答道:"臣不該阻撓宗藩改革。"
常洛問道:"為什麼要進行宗藩改革?"
朱存樞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常洛良久說道:"你們是不是以為朕存心不良,非得搶奪藩王們的財產?朕給你說句實話吧,朕真的是為了你們好。"
"你也不想想,四百八十萬陝西人終年辛勞卻缺衣少食,每天都掙紮在生死邊緣,秦藩的宗室子弟整天無所事事,卻吃得飽飽的,穿得暖暖的。"
"朕就問你一句,憑什麼?就憑你們是太祖高皇帝的龍子龍孫嗎?你們已經享了二百年的福了,現在還是在享福。朕並不是不許你們享福,隻是讓你們少享一點福,怎麼就那麼難呢?"
常洛本不氣惱的,但說著說著就怒不可遏起來,拍著桌子叫道:"朕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朱存樞著實被嚇著了,忙答道:"聽見了!"
"恭枵自動退還二十六萬畝地,你準備退還多少畝?"
"我也退這個數……"
"恭枵先後捐銀十六萬兩,你準備捐銀多少萬兩?"
"我也捐這個數……"
這時候,常洛的氣才消了一大半,很疲憊地說:"秦藩曆來就招陝西人恨,一旦天下有變,陝西人能把秦藩宗室子弟的皮全剝了。"
朱存樞直愣愣地看著常洛。
常洛苦笑道:"你是不是以為朕在嚇唬你?告訴你吧,陝西又是大半年滴雨未下,田裡莊稼像是鬼打了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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