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九年四月十七,唐都長安。
突厥肆虐西北,長安氣氛有些緊張,此時雖已戌時,但夏日較長天還未黑。
因為戰事頻頻,最近幾日,禁鼓敲得很早。
“遭了瘟的突厥人,最近比平常關板早了半個時辰。”東市平康坊專賣胭脂水粉的商販,一邊裝著關板,一邊暗罵。
“對啊,我看最近,姚娘家的小劉仙女都沒關照你生意啊。”旁邊另一位賣首飾的商販壞笑打趣。
“不敢胡言,我家那位在。”,賣脂粉的商販指指內院,小聲趕緊阻止。
“聽說突厥兵又來進犯,已經打到涇州了,也不知我那幾位表親如何了。”首飾商販有點擔憂的道。
“我家大兄前些日子去原州進貨,至今未歸,老娘每天站在坊門口等待。”脂粉商販暗暗擔心自己兄長,抬頭又望了望坊門口。
禁鼓又響了起來,今日兄長恐怕又不能回來了
玄武門外,幾人正在趕路,行色匆匆,從著裝上看,不似一般人,看去向是到秦王府。
此時,秦王府中,天策上將秦王李二鳳同學,手中拿著一份從原州快馬送來的密報。
李二鳳同學,雙眉緊蹙,臉色有些不滿。
太子齊王苦苦相逼,形勢越來越緊張。
突厥南侵,襲擾關隴,劫掠四方。
父親和朝廷想讓自己帶兵前去征討,太子齊王也附議。
這會不會是其調虎離山之計,此等緊要關頭,尉遲黑臉那廝,竟然如此不著調,給自己密報說什麼遇見了神仙,無稽之談,真是忙中添亂。
自從尉遲敬德降了自己,李二鳳一直非常喜歡那黑廝,勇冠三軍不說,還忠心耿耿。
太子一直想拉攏尉遲,被其拒絕,太子懷恨在心。
李二鳳沒有辦法,想辦法給安排了一個右監門衛將軍的閒職,隨著折威將軍楊毛去原州。
在原州也不給自己省心,據密報,已經和上司發生了好幾次矛盾,這次又動用秘諜,給自己送個什麼勞什子神仙的彙報。
“稟殿下,諸位先生已經到了。”親衛來報。
李二鳳回過神,讓親衛帶秦王府幕僚們進來。
秦王府眾人已經和秦王殿下非常熟悉,省了繁文縟節。
李二鳳拿著尉遲大黑的密報遞給長孫無忌等人:“等看看吧,尉遲那廝又來添亂。”
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等秦王府眾人,傳閱了一番尉遲恭的密報,均是相視一笑。
這黑大漢倒也風趣,什麼自己發現了神車神仙,眼下局勢緊張,倒也平添一些樂趣。
留著短須的杜如晦拿著絹帛,指著笑道:“這黑廝是拿我們打趣,看來在原州過得甚為舒坦,開起我等玩笑了。”
眾人又是一陣大笑。
隻是房玄齡有所思索,向李世民拱手道:“殿下,雖然尉遲將軍脾氣火爆,有時會做些不著邊際的事情。可憑我對其的了解,尉遲將軍懂得方寸,知曉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不會輕易動用秘諜。某覺得此事有些我等不知道的內情,何不妨叫來信使問問?”
眾人皆是一陣沉默,若有所思。
李二鳳捋著自己八字胡,想了想。
“把信使喚上來!”
不多時,昨日送來密報的信使匆忙前來,單膝跪地:“秦王殿下萬安,諸位郎君萬安!”
“免禮起身,你現居何職”李二鳳眼神炯炯的問。
信使站起身,施禮說道:“謝殿下,某原為天策軍飛騎,現為尉遲將軍手下親衛。”
李二鳳其實認得信使,此人名叫葛何道,隨自己從晉陽起兵,追隨至今,是自己心腹之人。
“尉遲將軍信中說,原州城中真是出現了神仙?此事可真?”李二鳳又問。
“不敢欺瞞殿下,為真!”
“你可親見?”
“稟殿下,屬下親眼所見。前日,我隨尉遲校尉在原州西山巡查,有突厥騎兵追殺百姓,尉遲校尉與我等欲拚殺解救百姓時,有道亮光突然出現,亮光消失後,一輛從未見過白色怪車憑空出現。”葛何道頓了頓,可能有些口乾舌燥。
秦王府中位高權重的郎君們,一個個凝神屏氣,仿佛在聽傳奇故事。
葛何道咽了口吐沫繼續說:“不知為何,突厥騎兵圍住怪車,那怪車嘶吼開動,撞傷幾名突厥騎兵逃將出去。突厥騎兵首領命人前去追擊,尉遲校尉趁機會射殺那首領。隨後我等就見到怪車與突厥兵搏鬥幾回合,撞死一騎,人馬俱裂,怪車毫發無傷。突厥人驚懼,不敢攻擊,尉遲校尉命我等出擊,突厥兵四散而逃!”
真是難為這位飛騎信使了,講了這麼一大段,嘴裡都冒煙了。
這些郎君們滿臉的不可思議,一腦門子問號。
李二鳳也是匪夷所思的表情,手指不斷敲著按榻。
性格急躁的侯君集衝出來問:“小葛子,你也隨某家征戰很多年,我知你不會欺騙我,我且問你,那怪車中可是有人?”
“將軍,是有人所駕。待突厥兵逃走,尉遲校尉帶我等上前查看,見我等前來,車中跳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君。”葛何道很早就跟著侯君集,對他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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