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個晚上,這村裡總不能一個活人都沒有吧?是不是走錯了?”張峒道抱怨起來,掰了一口白麵饃饃塞到嘴裡,“虧我還讓許夫人做好飯等我們,結果找了一個下午連毛都沒有找到,眼下不知道她會不會著急。”
陳坷遠和陸載對視一眼,在彼此映著火光的眼裡都看到相似的無奈:“大人,屬下冒昧直言,您關心那位夫人太過了。”
張峒道抬起頭,隨即提高聲音:“怎麼過了?她被夫君拋棄,差點要投水自儘,我不過是憐惜她的性命罷了,怎麼過了?”
“給她錢讓她能在驛館住一段時間也是憐惜性命?”
“讓她做書手也是憐惜性命?”
“叮囑她準備飯食也是憐惜性命?”
張峒道看著麵前兩人,啞口無言,不由得拍著腿一個人瞪了一眼:“你們倆!什麼意思?眼下合起夥來欺負我是吧?你們不就想說那什麼,說我對許夫人有……有點意思嘛?要說就好好說,乾嘛陰陽怪氣本大人!”
“您也知道啊?”陸載不鹹不淡地接了一句,打開水袋喝了一口,“大人,在下倒不是彆的意思,那許氏來曆不明,總要再仔細觀察才好。”
張峒道哼了一聲:“她一個弱女子,就是有些心思,不過是為了自保罷了。你們又不是沒有看到,她見到什麼東西都瑟瑟縮縮的,膽小得跟那小兔子似的。我自然會小心謹慎,但是你們也不用太過憂慮,那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娘子,難不成還能殺人麼?”
伴隨著張峒道那輕鬆的聲音,一把匕首抵住躲在草叢裡多時的殺手脖子上,悄無聲息的動靜讓向來謹慎的刺客都不由得一驚,一個低啞帶著幾分調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殺人還要等?難怪眼下刺客越來越不堪大用了。”
微涼的兵刃抵在脖頸上,黑衣的刺客動作不改,隻覺得一隻手掰開他手裡的弓弩,對著張峒道背後的箭矢被抽開。然而刺客無力反抗,脖子裡的那一股寒意讓他明確相信,隻要他有任何其他心思,下一秒他的頭和身體就會分離:“你是誰?”
“這話該我問你。你是誰?為何要殺張峒道?”
刺客沒有回答。
李平陽看著他沉默的背影:“不回答?不回答也沒事——你沒殺他,應該不是仁慈,而是有人囑咐對吧?你背後的人應該害怕張峒道在這裡查到什麼吧?”
“……你既然猜到,何必問我?”
“我享受拆穿你們的感覺。”李平陽手裡的匕首在脖子上越壓越緊,在那刺客頸間割出一道血痕,“你知道‘美人骨’嗎?”
那刺客忽然一怔,什麼都沒有說,李平陽嘴角不由得勾起來:“你果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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