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峒道連忙跪下身頭抵在地上:“之前是侄兒愚鈍,眼下已然明白,多謝姑母提醒。”
張皇後這才滿意地笑了笑,揮手示意他下去:“去吧,多盯著點大理寺那邊調查的情況,若還有什麼消息便來告訴本宮。”
“是,侄兒明白。”
張峒道愣了片刻,忽然抬起頭說道:“侄兒今日在大理寺外麵瞧見了梨香姑娘的妹妹桂香,她想要求著進去看阿姊最後一麵。當時侄子因為正在忙碌於查案,便沒有上前……”
“你沒有上前是對的。”皇後打斷了他的話,頗有些不耐煩,“聖上已經對此事下了旨意,照做就是,她想要見姐姐就能見到,她把朝廷當什麼地方了?”
張峒道一愣,其他話到了嘴邊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張皇後坐在榻上,姿態很是舒展,她身邊放著盤葡萄,一個宮女跪在一旁幫她一粒一粒剝開,再用一根雕花的銀簽刺過去。等到要吃的時候便用兩根手指捏著銀簽的尾部,將那青中透著幾分暗紫的葡萄提起來放到嘴邊。那葡萄長得極為精致,恰好是微微張嘴即可入口的大小。
張皇後提著銀針吃了一粒,似乎滿足,似乎又不大滿意,是一副懶洋洋又頗為閒適的姿態。
——張峒道忽然覺得,她並不傷心。
張峒道出宮殿的時候神態有些恍惚,走到宮門外都有些發愣,直到肩上忽然一沉,他便抬頭看過去,陳坷遠把披風給他係好了:“大人,外頭風大,寶蓮讓我帶著衣服來這裡等您。”
他也沒有抬眼看張峒道,隻是幫他整理著風帽:“大人,可是皇後娘娘那邊不大順利?”
張峒道歎了一口氣,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他們一塊走了許久之後,他才輕聲說道:“陳大哥,我以為這案子根本不是那樣的,眼下這一切似乎都是障眼法,事情根本不是裴昭儀做的。”
“可惜咱們不能去審問宮裡的娘娘。”陳坷遠小幅度拍了拍張峒道的肩膀。
“是啊,這案子最難的是我調查什麼,不調查什麼都是被安排好的,這樣還怎麼調查?我看到的都是旁人希望我看到的,這還怎麼找出真相?”
陳坷遠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隻能拍了拍張峒道的肩膀。
忽然,他想起了什麼:“對了大人,今日上午寶蓮上西市買東西的時候遇到了梨香的胞妹桂香,她便自作主張將她帶回府上暫時安頓下來,大人您看您是否要去見見這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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