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陽點點頭:“你我入夜後再去一趟大理寺,找找屍體中間有沒有類似的。”
是夜,狂風大作。
“俗人之臭,何其惡也。”李頗黎捂著一塊帕子,頗有些嬌滴滴地翻看著一具一具屍體,“唉,都是些看不開的俗人,瞧著實在可憐啊。”
“好好看看吧,彆給看漏了。”李平陽一排一排順著查過去。
兩人就這麼看過去,一排一排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忽然,李平陽在一片發黑的木板前麵停了下來,她拎著麻布的手懸在空中:“有了。”
在那白布之下,躺著一具穿宮服的女屍,她雙耳處隻殘留著兩個月牙狀的傷痕,顯然耳朵已經被人割去。
李平陽手指拈了一下傷口,隨即判斷道:“是活著的時候割下來的,後來被勒死。”
“耳,找到了。”
姊弟平靜地對視了一眼,李平陽放下手裡的麻布,繼續往前找去。
李頗黎在身後,從麻布下拾起那宮女的手,在她手心畫了一個符咒:“福生無量天尊。”
他們沿著那由屍體圍出來的夾道繼續找著,李頗黎在真正找到了證據後反而謹慎起來,甚至回去將麻布都蓋好了防止被發現:“這裡躺著的都是不好破的案子,一個木板一樁,看過去居然有那麼多。”
“這還是能躺上木板的都已經是好的了。”李平陽卻不在意,她入世比李頗黎深,許多事情早已見怪不怪,“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不能處置,一時又得不到命令銷毀,便隨便找個地方擺起來積灰。等著總有改朝換代任期結束的時候,到放不下的那天做事的出事的都死得乾乾淨淨了,到時候再一並清掃。”
“百姓常說入土為安,在這裡這些屍體,幾十年懸在一塊木板上,上天無門遁地無能。真是死了也受罪。”
兩人就這麼走了一段,不遠,比起從梨香到那被割去雙耳的姑姑要近得多。
“這次是鼻骨……你不要看了,都是姑娘家的,應當尊重些。”李平陽說著,自己把麻布蓋了回去。
猜到和真正看到不一樣。
她臉色有些冷,聲音裡偷著些引而不發的憤怒:“嘴唇不好取下,很可能就跟舌頭合為一物。但是眼睛一定會有。再往前麵看看。”
兩人又這麼找了一排,終於在角落裡找到了一具被剜去雙目的女屍。她依舊是宮女的打扮,依舊是二十歲上下的年紀,雖然屍身已經乾癟,依舊能看出秀麗的線條。而且從其衣服上的花紋與頭上的發飾來看,甚至比梨香都更加繁複華麗。
“從衣飾來看,這位可能是內廷的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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