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執手相望,無語凝噎。
半晌後,站在一邊的李平陽有些看不下去了:“兩位少爺,能不能先談事情啊?你們再這麼望下郭子儀大人那邊報了失蹤我們就更完蛋了。”
郭映擦了擦眼淚,小聲和張峒道嘀咕:“兄長,這女子是誰啊?好生嚇人,她還騙我說兄長已經被做成‘菜人’了。”
張峒道輕聲安慰,有點不好意思地瞟了一眼李平陽,低聲對郭映含著些愧疚道:“李夫人行事作風從來如此,第一次接觸難免有些不適應,為兄且代她向你賠罪了。”
郭映愣了愣,轉頭看向靠在窗邊的李平陽,上下逡巡好一番,手指都有些發抖:“難不成,這,這位就是李夫人?”
李平陽手肘撐著窗台,對著郭映挑了下眉頭:“怎麼?民女模樣和郭公子想象中不相配麼?”
郭映不敢當著李平陽麵說什麼,哽了一瞬匆忙轉過頭,怯生生地扭了頭,小聲和張峒道絮絮叨叨:“兄長,這真是你說的那個李夫人?”
張峒道抬眼瞧了一眼李平陽,聲音裡難免透出些心虛:“她心是很好的,你第一次和她接觸,應該還不習慣她的處事風格。”
郭映左右看看,總算暫時把那種發自肺腑的質疑壓了下去:“那些等會兒再說,兄長,你如何會在此呢?我在府中得了消息,說你被刺殺後帶走了,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托人得了些秘密消息,說可能和關帝廟有關係,我這幾天便一直在附近徘徊。”
“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啊,幸好是見到兄長了。”
張峒道神態裡透著些動容,他對李平陽遞了個眼神,李平陽點點頭,走出去關上門,留給兩人慢慢敘舊。
李頗黎還在打坐,與李平陽這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性子不同,他是真的存了得道成仙的誌向的,每日四個時辰的打坐玄想從來沒有斷過。
眼下李頗黎就是個木雕,與他對望分外無聊,李平陽便出了院子,想要去找點東西果腹。恰好看到吳穆正在藤蔓架子下麵看賬簿,伏在石桌上勾勾畫畫著,分外認真仔細。
她繞過對方想要去夥房拿點零食,才錯過身就聽到吳穆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要找零嘴的話已經給你擺在院子裡麵了,就在櫃子上麵那食盒裡,都是你喜歡吃的。”
李平陽臉上露出些頭疼的表情,轉過頭看向對方:“好,等會兒我去找找……你連這些東西都幫忙備好了?”
“……我隻是做我想做的,和你沒什麼關係。”吳穆轉頭望了一眼那關上地院門,“那小公子看起來出生並非一般人?”
“嗯,是大戶人家的。”
“年紀看著也比我們都小一些?”
“嗯,似乎才過二十歲,正是上升的年紀。可惜了,要是沒有那些道德原則,本來是要平步青雲的。”李平陽歎了一口氣,轉臉笑了笑,“不過,人生長著呢,可惜不可惜的誰又說得準呢?還是不負本心才好。”
“你當年離開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吳穆擱下手中的毛筆,直起身望著李平陽,“所以,你離開之後,再沒有辜負過自己?”